分卷閲讀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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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奇異。
他家小師叔,算是寒山寺中的異類奇葩了。
剃度為僧,卻不燒戒疤;守持諸多戒律,唯破殺戒;能為超羣,卻始終只是個居士。
所謂居士,是在家修行之人,可不剃度,只需守三皈五戒,連塵緣都不需全然斷絕。
這趟出門前,因為如一情冷淡,難以相與,海淨只敢在遠處默默崇敬着如一,對這小師叔並不算
悉。
如今陪他走得多了,見得廣了,海淨才發現他塵緣未平,仍有牽掛。
所以,他為何要留在寒山寺中強自苦修?
這難道不是自苦?
海淨心裏向來憋不住話,有問題便問了。
“非是自苦。”如一翻一頁書,答道,“彼時,我在街口,等一歸人。有一名寒山寺老僧路過,以為我途,就給了我一口粥飯。我便問他,何以為報?”如一眼前又出現了昔
之景。
那鶴髮雞皮的老僧人説了許多施恩不求償的話,但還是遊紅塵的如一仍要報恩。
老僧自也沒有強行攔着不叫人報恩的道理,只是請他吃了一盅化緣來的飯而已,要如何還呢?
他於言辭上不大通,為難地摸摸遊紅塵額頭,乾巴巴道:“廣結善緣,與人為善吧。”遊紅塵:“嗯。我記下了。但這是為世人做的。我可以獨為您做些什麼?”
“為着老僧?”老僧人失笑。
他佛偏鈍,説不出來什麼“我便是世人之一”的大道理,只覺得這孩兒着實固執,索
把近來的煩惱與他一股腦兒説了:“老僧啊,惟願寒山寺一切平安順遂。近來寒山寺四周頗不太平,小賊眾多,時常有翻牆溜入飯堂,竊飯盜碗的,有時連吃帶拿,還會颳走燈油,讓佛前的長明燈滅了好幾回。雖説佛要渡世人,但總讓和尚吃不飽飯,也不大好。”
…
…
如一回憶過後,再翻一頁書:“我那時向他保證,寒山寺從此無賊。”海淨呆了一呆,猶豫着問:“……那位長老是寺中哪位高僧?”如一道:“他原是看守寒山寺物庫、並負責採買佛前燈油之人,法號淨寬。你沒見過他,我來寺第二年,他就因病過身了。”海淨沒想到,如一會因為區區一飯之恩,守寒山寺十載。
他由衷道:“小師叔講恩義,守承諾,是上上之人。”如一自嘲地重複了一遍:“……上上之人。”他最想報恩的那個人,卻不要他任何報答。
況且,他現在竟還不清楚,他究竟要報答誰。
海淨湊近了些:“……小師叔。”如一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問:“還要問何事?”海淨好心提醒:“書拿反了。”如一:“……”他正要若無其事地將書正好,便突然聽得窗外不遠處多了一道人聲:“師兄,來看來看。”
…
…又是他。
封如故又在什麼玄虛?傷勢剛好,就不肯卧牀好好休息嗎?
如一握緊書卷,站起身來,在蠣殼窗前觀察外面的景況。
雙僧雙道比鄰而居,各得一方小小拱狀亭台,到了晚上,可在此處品酒賞樂,一樽還酹江月,好不快哉。
此時,封如故正趴在他房間的亭台欄杆之上,高談闊論:“我就説此處最好,正對面是一大片湖,到晚上定是熱鬧。”常伯寧:“就怕晚上笙樂琵琶,會不會擾你安睡?你的傷才剛剛好些。”封如故擺擺手:“我最喜歡人間聲,有了這些啊,什麼傷都不怕。”常伯寧聞言動念,思及這些年他枯坐山中之事,心中對他有了歉疚,摸摸他的後背,道:“好了,如故歡喜就好。今夜師兄給你做些小食,由你鬧到幾點,師兄都陪着。”封如故歡呼一聲,撲在了常伯寧懷裏。
常伯寧很是滿足,摟住他的上下顛一顛,低聲道:“又輕了,是不是?”常伯寧本是尚書公子出身,十字不沾陽
水,直到他家小師弟來到風陵,胃口不佳,趴在牀上撒嬌不肯起來,他才第一次摸進廚房。
他身上的那點僅有的人間煙火氣,都是封如故帶給他的。
封如故摟着常伯寧的脖子,想,隔壁應該能聽見這邊的動靜吧。
他家小紅塵為人最是正經,一不喜人同他開口舌玩笑,二不喜人與他肢體相碰,三不喜人為人輕浮,四不喜人軟骨頭撒嬌,五不喜人與他的寶貝義父過於親密。
尤其是這最後一點,他無親無師無友,一生只得一個義父,在親情一途上,難免有獨佔之慾。
他不也正因為這,才這般厭惡未曾謀面的自己嗎?
這一,他便把
忌觸碰了個遍,想必這樣折騰下去,他那點不該有的心思,該是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了才是。
隔壁的如一的確如他所料,氣得連晚飯也沒去吃。
他去了湖邊散步,為避免被人看出身份,他特意除去僧袍,換上便裝,又戴了面紗,掩住了面目。
若與封如故再同處一片屋檐下,他怕是會被此人活活氣死。
梅花鎮本不算大,橋多水多,鎮中人多愛風雅,常彈琴撫瑟,月
風,夜半之時,多有靡靡之聲在江畔湖心迴盪,有楚調,有相和歌,有悽聲,有雅樂,確是熱鬧。
鎮中有鬼久,卻也只殺新婚夫
,青年男女們並不很懼怕,彷彿是末
狂歡一般,越發頻繁地在外尋歡作樂,好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