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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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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常伯寧認識封如故以來對他説得最重的一句話。

他本來還想兇一些,誰想封如故往他懷裏一埋,緊接着他的肩膀便傳來了濡熱的濕潤

常伯寧立即酥了心,聲音低柔下來:“怎麼了?傷口痛嗎?”

“師兄……”封如故抬起眼來,委屈得幾乎要哭出聲,“我把我家小孩兒丟了……”這句話耗盡了他最後一點體力。

他無聲無息地軟倒了下去,頭輕輕磕在了常伯寧的口。

常伯寧抬起另一隻手,指尖停留在他口,來回輕撫一遭,確認那血温熱,心跳猶在,才吐出一口氣來,眼裏隱忍着險些失去珍貴之物的心疼與恐懼。……再度醒來時,封如故的傷眼換上了新藥,圈圈白紗將他右側的視力盡數剝奪。

沁涼的藥味順着眼窩淌入全身,卻無法滋養他枯竭的經脈。

他試圖再次調動靈力,卻覺全身虛軟,連手指動彈一下都覺得滯重。

在心煩意亂間,他聽到了師父逍遙君的聲音。

“魔毒入心腑八脈,本無法清除……若不是你帶如故回來及時,他早已入魔。”常伯寧不肯接受這一事實:“師父,您再想想,一定有別的方法可以救如故的。”逍遙君説:“他渾身全被魔氣玷染,若要醫得徹底,唯有化消靈力,摧斷骨,但做到此等地步後,他不僅一生無法提劍,還會有命之虞——他傷重不死,全靠仙體支撐,斷了骨,也是斷了他的命脈。昨,我叫卅四那小子來悄悄入山來看過,他也説,這魔染已入骨髓,他迴天無力。除了用法術暫時抑制,我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了。”逍遙君的聲音頓了頓,添了幾分説不出的憂鬱:“……我若真有好辦法,當初就該拿來救了那人,那麼今時今,一切糟糕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他家師孃孟重光聞言,老大不樂意起來:“師兄!”逍遙君抬手,把他腦袋往下按了一下,示意他莫吃這陳年老醋,他們在商議正事。

孟重光被按上一下,便乖了不少,坐到了封如故身側,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醒了?”封如故歪了歪腦袋,張口言時,就有一股血腥味頂着他的喉嚨口往上泛:“師孃,師父。”孟重光將一直暖在手裏的一杯水放在他枕邊小桌上:“醒了就別裝睡了,你師父師兄都擔心得很。”逍遙君抬腳輕踹一下孟重光的膝蓋——説是踹,分明是蹭——把他蹭到了一邊去:“如故,覺怎麼樣?”

“死了一遭,可沒瞧到孟婆。”封如故面對師父,實在不願做出傷模樣,嬉皮笑臉道,“怪遺憾的。”逍遙君哈地一樂:“你小子。”封如故面上帶笑,卻在被子下攥緊冰涼的手掌:“……你們剛才在説什麼呢?”常伯寧實在不是一個撒謊的行家,滿眼不忍與悲憫,他轉開目光,不敢直視封如故的眼睛。

逍遙君摩挲着他柔軟的額髮:“説你重傷未愈,還要往外跑,等你好了,該罰抄經。”封如故單手一拉被子,蓋住了半張臉,只出一隻彎彎笑眼,甕聲甕氣地撒嬌:“師父,師父,如故錯啦,再也不敢了。”他下半張臉笑得僵硬了,卻竭力把笑意浮在了眼睛裏。

因為知道自己的徒弟心慧,逍遙君更不忍看他強作笑意的眼睛,一撫他的眼皮:“好了,莫在閒話上消耗神,好好養着,將來……”

“將來”後面的話,他再也説不出來了。

此時此刻,他不應該再給封如故任何期許。

期許,對現在的封如故而言,比戳進他眼裏的銀針還能叫他疼。

思及此,逍遙君站起了身來:“如故,先養傷罷。現在你要做好的事情就只有這一件,今後有何打算,你心中且想,什麼時候有了打算,告訴師父,師父與你詳談。”封如故軟軟地應:“是。”逍遙君帶着常伯寧,踏出屋舍。

“伯寧,我的時間不很多了。”逍遙君説,“為救如故,我連破三重境界,已至顯聖之境,隨時會飛昇。到時候,風陵和如故,我只能給你。”常伯寧抬頭,心中甚是茫不安:“師父——”

“離開之前,我會盡量為你們打點好一切事宜。”逍遙君抬手,將一柄摺扇輕輕壓在自己上,“如故的事情,各家道門必須給風陵一個代。”常伯寧有些茫:“師父,不該先追緝丁酉嗎?他從‘遺世’中逃走了,沒人找到他的屍身……”逍遙君看向他柔順又天真的徒兒,説:“丁酉死不死,於如故而言不是最要緊的。我只關心,此事之後,道魔之仇,還要延續起碼二十年。在這期間,如故若是墮魔,伯寧,你待如何?”凡出“遺世”的道士,不約而同,眾口一心,只重點詳述封如故被擒前是如何保護他們,而略過牢中情境,彷彿封如故被剮,是因為他為了保護眾家道友,斬殺了太多魔道,方才招致丁酉一心一意的瘋狂報復。

正因為此,常伯寧對牢內狀況一無所知,只以為丁酉是憎恨封如故殺他血徒,才會針對他下此毒手。

他説:“哪怕墮魔,如故也仍是如故。更何況,如故對他們有深恩,他們不該多説什麼。我風陵自會養他一生一世,無需外人擔憂的。”逍遙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