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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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涼薄一大清早,丁酉來了牢中。
一番逡巡後,他點了三個人,含笑詢問封如故:“道君,願意換嗎?”短短一一夜內,被囚的小道君們就像是一堆失了水的蘋果,迅速地憔悴衰敗下去。
聞言,三雙乾巴巴的視線直直望向了封如故,無聲地乞着一條生路。
封如故沒多説什麼,貓似的伸了個懶,從他心收拾出來的稻草小窩中鑽出:“……走吧。”三人緊繃的肩膀頓時鬆弛下去,齊齊松出了一口氣。
封如故從他們身邊路過,見他們這等表情,實在想不出自己該作何反應,最後只好笑了。
但丁酉顯然沒打算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押出封如故後,叫手下血徒將他們也推了出去。
被送入一間空房時,他們惴惴地擠作一團,只當丁酉想要反悔。
待他們定睛看去,才發現房中央橫七豎八地丟着他們的兵刃,破銅爛鐵似的歸作一堆。
唯有“昨”、“今朝”頗受重視,被丁酉單獨列在一旁。
他們心已被磨得怯懦無比,對此仙刃遭辱的情景,別説敢言,連怒也不敢生起分毫。
丁酉無暇在他們身上費時間,倚牆而立:“你們的兵刃,各自是哪一樣?”待丁酉手持三樣兵器,走入刑房時,封如故已被吊上了刑架,懶洋洋地東望西顧。
木質的刑架早被血浸透了,泛出近黑的釉,亮得彷彿是在香油內泡過。
刑架上的少年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道:“你不用睡覺的嗎。”因為擔心封如故自殺躲刑,又因為心願達成的興奮,丁酉確實是一夜未眠,眼底一片淡青,如今見到封如故神不錯,簡直是不可置信了:“封道君睡得不錯?”事到如今,他為何還能睡得着?
封如故嗯了一聲:“我很久沒睡得這樣好了,多謝招待。”他謝得真心實意,丁酉卻被他謝出了滿心怒火。
他將那三樣兵器擲於封如故腳下:“這便是你今的刑具。”他一聲令下,封如故的褲子被人扒下,細細的漁網纏上來,將他的皮勒緊。
封如故是天生的瓷胚子,膚雪練似的直晃人眼睛,被漁網勒得微微凹陷下去的地方很快泛起殷紅之,每一塊上都寫着“嬌生慣養”四個大字。
掌着一把鳳嘴刀的魔道很是猶豫了一番。
這一身出的皮膚,叫他幾乎不知該在何處下刀。
不過,那刀終是不甚靈活地落下去了。
起初,封如故覺得那被剮處是被熱水燙過似的灼熱,然後便是綿密難絕的刺痛,像有千百隻天牛一口口在腿處細嚼慢嚥,誓要將他分而食之。
封如故舌尖死死抵着齒,身體輕顫,腮幫咬得鼓出了一圈,深一口淺一口地着氣。
丁酉還真以為此人生了一副銅皮鐵骨,如今看他皺眉害疼,終於有了揚眉吐氣之。
三刀割得很快,丁酉甚至有幾分意猶未盡。
不過他告訴自己,時還長。
他以目相示,手底的血徒立即心領神會,將備好的一瓢釅醋直澆到那創口處。
釅醋加身後,傷口受了,怕痛似的痙攣收縮起來。
血與黑醋混在一起,被稀釋成了淋漓的血水,順着瓷白的腿下。
丁酉貼心解釋道:“這是用來防止出血過量的。封道君説得不錯,我不願你死,只願你活得長久。”他期待着封如故對他的痛罵。
這將會是他意志崩解的開端。
很快,封如故如他所願地抬起了頭來,冷汗淋漓地抬了抬嘴角。
他説:“那就借您吉言了。”丁酉登時窩火起來,只是這窩火不能表在臉上,更覺心。
他切齒道:“今事已畢,封道君現在可以繼續回去睡了。”封如故回去時,走在陰影中,拖着那條泛着醋酸味的傷腿,蹦蹦跳跳,叮叮噹噹的。
望着他的背影,丁酉的嘴角緩緩動着。
他倒要看看,封如故到底能捱受多久!
負責執刑的血徒上前來訴苦:“宗主,您送來的那些都是長兵,使着不很順手。”
“將就着用吧。”丁酉説,“我要用他們的兵刃,來剜封如故的。”他皮笑不笑地望着封如故兔子似的輕快背影:“我要他們就算活着出去,這輩子一拿起兵刃,就會想到封如故。”
…
…
封如故返回牢籠中時,牢中氣氛有種説不出的詭異。
他們對待他的態度一反常態地熱絡起來。
有人迅速扶他坐下,有人噓寒問暖,有人撕下衣物,直往封如故眼前湊,説要為他包紮。
但那些關懷聲落在封如故耳中,統一成了嗡嗡的噪響,除了給他的疼痛添磚加瓦外,毫無益處。
封如故暴躁道:“都給我閉嘴!”四下裏鴉雀無聲。
他息兩聲:“我沒心思去應付你們那點小心思,我這樣做,也不是為着你們來討好我。識相點的,別來煩我。”封如故總算為自己爭得了一份安靜。
他伏在地上,微微低。
汗水熱辣辣地下來,一路進了眼睛,他只好仰躺,揪着衣襬,想些高興的事情。
他想,常師兄現在應該還在乖乖閉關,或許等他出關時,自己的傷也好了。
他想,師孃定然會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