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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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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圓的,只要披上外皮就能重新恢復成蛇的模樣。

烏羅見過帶着骨刺的蛇骨,那都是一一展開的,不是這麼收攏包圍着的。

那蛇的頭骨非常完整,大熱天差點把烏羅的白汗給看出來,他決定遠離有點神神鬼鬼的閻,走向自己更悉的默跟蚩身邊,他們倆倒是非常認真地在看同一塊骨頭,是一塊很薄的骨片,非常尖鋭,像個天生的不需要捶打的槍頭。

“這是什麼骨頭?”烏羅納悶道。

“是獸的牙。”默解釋道,有點戀戀不捨的意味,“很大的獸。”烏羅忍不住説道“不能買。”默跟蚩悲傷地蹲着,點着頭,默默地忍受着。

這忽然叫烏羅的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罪惡,好像他在新年帶着兩個聽話的小孩子出門,因為沒有多餘的錢,孩子們就乖巧地站在櫥窗外憧憬地看着裏頭的禮物。不過烏羅跟部落裏的人生活久了,他的罪惡也如風一般來去迅速,因此只是同情了他們三秒鐘,就十分平靜地開始詢問七糠部落有沒有黃米麪的種子。

七糠部落誠懇而真摯地微笑着,他們沒懂。

烏羅嘆着氣捂住了上半張臉。

行吧——翻譯麻煩你上個線。

有了閻之後對話就進行得相較容易了許多,七糠部落並沒有迫切想要換的東西,他們來到這個市集主要是為了看看其他部落有沒有拿出什麼較為稀奇古怪的玩意來,絲布顯然就是其中一樣。

這種新東西往往要制定新的價格,七糠部落看守攤位的人不敢做主,就去將坐在一起的大巫請過來。

閻陪着烏羅一起等待,忽然問道“我給你的種子都死了?”

“那倒沒有,都在試驗田裏長着呢,不過的確死了一兩顆,也算是常事。”烏羅抄着手漫不經心地説道,“還有幾株小綠苗被兔子啃了,我千防萬防到底還是沒防住,明明好不容易長出芽來了,結果還是沒能活下去,多少有點可惜。”閻笑了笑,平靜道“人不也是如此。”

“什麼?”

“生長出來未必就能成功長大,即便長大,也要不斷汲取養分。”閻望着眼前熱情的七糠部落,語調不急不緩,如詩歌般帶着天然的韻律,他近乎冷漠地敍述着,“我們遠看着一片片林木,熱熱鬧鬧,可腳底下肥沃的泥土裏盡數都是同類的屍骨。那些失去生命的存在永遠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與記錄,何必可惜,他們本來就活不下去。”烏羅覺到閻似乎有些牴觸,卻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他,看他的模樣並不是十分生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正好七糠部落的大巫走了過來,乾脆就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不知道是看在閻的顏面上,還是大家做生意就是如此淳樸,七糠部落並沒有坑烏羅,他們估量了下絲布的價格之後,就打開一個滿滿的籮筐,裏面用麻布包着種子。七糠部落猶豫了會兒,那大巫拿蚌殼比劃了下,詢問他們要怎麼裝回去。

烏羅便讓蚩跑回去拿個大陶器過來。

顛地跑回去,由於過於投入在獸骨上,他對烏羅索要陶器的表達頗為不清晰,琥珀還以為他們要換東西,便將一個漂亮的黑陶遞給了蚩。

這下七糠部落乾脆把兩個籮筐的種子連着裏面的麻布都給了烏羅,他們除了絲布之外,還要黑陶。

一個籮筐裏的種子除去播種實驗的,都夠舂米做飯讓烏羅吃上一個星期了。

不過兩個籮筐裏頭的種子是同一類也夠嗆,好在閻幫忙翻譯,總算又換了其他幾種種子,烏羅跟七糠部落換得都很愉快,走前笑得心照不宣。

七糠部落笑是因為他們覺得佔到了便宜,這些種子種下去,一年一或是一年兩,一粒種子能得到數十顆甚至近百顆回報。剛開始的時間雖然漫長,但是隻要有收成就有賺,這年頭並不像是後世那樣還有税收跟佃户租金,漫山遍野都是他們的地,唯一要驅趕的是鳥獸。

種子撒下去之後,秋收基本上都是白送。

他們沒考慮過什麼知識產權,也還沒誕生出之前培育馴化種子的時間概念,故而覺得這麼容易收成的東西給出去換到了緻的絲布與黑陶,是自己佔了大便宜。

至於烏羅,他就更開心了,超市裏當然有賣米的地方,可是那都已經加工完畢了,淘淘米洗洗水基本上就能下鍋開煮,這種丟到田裏等於喂老鼠。本來他都打算在那包種子裏尋找未來或者慢慢馴化了,現在有現成的擺在眼前,而且明顯是已經成的谷種,自然是眉開眼笑。

不管是動物還是植物,馴化都不是個容易的過程。

烏羅把還在對骨頭垂涎三尺的默提溜起來,讓他跟乖巧的蚩一人一個籮筐揹回去,自己則雙手空空一身輕鬆,開始往回走。

走了沒有幾步路,烏羅忽然發現不對勁,下意識看看身旁,果然沒有閻的蹤影了,於是回頭去看,對方仍站在原地,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買那條蛇骨,只看得見背影。

烏羅很快就回過神來,他剛剛覺得閻本來就該站在自己身邊。

這念頭太輕浮可笑了。

簡直像個荒謬可笑的悖論,大千世界那麼多人供以選擇時,反而能守得住寂寞,可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卻不行。

閻對他的確很友善,可是之前在連山部落上也同樣表達了微妙的敵意。

他們之間既談不上是敵人,也談不上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