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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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復一年,漸漸的,他開始厭煩這種生活。雖然未曾親手把毒/品給過任何一個使用者,但不管是黑的膏體還是白的粉末,他都不想再去為了承運這些害人至深的玩意而踏入那片幽暗的松林。就在那段子裏,湄公河的運輸通路打開了,大部分金三角地區出產的原材料都可以順水路而下,馬幫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他離開了馬幫,回到金家幫傭。然而平淡只是表面上的,私下裏金山給他下達過多次暗殺指令——從主張清剿武裝力量的政界要員到收了黑錢還不辦事的警察,再到那些為點小恩小惠就向他人出賣自己的人,金山一個都不放過。
每次殺人,林陽都儘量不去想他們是誰的兒子、誰的丈夫又或者是誰的父親。他只知道,無論是為錢、為權、為,還是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是正義的,對此,他心知肚明。但是誰又能懲罰他們呢?法律?不。他早早便見識過,在這個世界上,總有法律之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吱——吉普車猛地剎住。林陽屏息靜待,直到路中間那隻被遠光燈晃愣了的野貓回神竄入田間,才繼續向前開去。
—連着開了整整一夜,臨近破曉時分,吉普車駛入豪華的金家宅院。下了車,他先去書房找金山,向對方報告任務完成的情況。儘管現在名為“毒蜂”的殺手足以令任何人聞風喪膽,儘管他的體格身手早已超越金山,但自從當年金山握着他的手開槍殺人後,他再與這個男人面對面時,總會受到強烈的被壓制。那是他無法擺的夢魘,他的人生自那一刻靜止,而重啓鍵,就掌握在這個髮花白的男人手中。
金山在聽完林陽的彙報後,起身走到酒櫃旁。他知道林陽不喝烈酒,只倒了自己那杯。抬起握着酒杯的手,一條猙獰的疤痕自虎口向下沒入絲質睡袍的邊緣,他衝林陽搖晃了下酒杯:“你……真的不想去美國?”
“不了。”林陽面無表情地回應道。
“駿桐可是很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去呢。”金山勾了勾嘴角,眼神卻是冷漠,“哎,我這個兒子啊,從小就黏你和喬軍……喬軍做生意是把好手,你呢,不管什麼事都可以放心給你去做,我老了,子沒多久了,希望你們倆,將來能好好幫襯駿桐。”沉默了一陣,林陽將盤亙在心頭許久的話説出:“老爺,我想離開這。”將杯子遞到嘴邊的動作一頓,金山沉聲問:“離開?去哪?”
“沒想好去哪,就想出去闖闖。”
“我給你的錢不夠花?”
“不是。”
“……”金山緩步走到窗邊,凝視着破曉前最黑暗的夜空,“林陽,你是不是……想回家了?”被燈光映在玻璃上的人影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想去看看外面是什麼樣子。”
“那跟駿桐去美國念大學不正好麼?不用擔心錢,我可以為你捐個學籍。”
“……”房間裏的沉默持續了一陣,金山回過身,如鷹的視線盯在林陽臉上。那個曾經被他摧毀過意志的男孩,現如今已長大成人,稜角分明,輪廓剛毅,膽識過人,同時有了一顆嚮往自由的心。
審視片刻,他點點頭:“行吧,這些年你為我做了不少事,於情於理我也該給你自己選條路的自由……不過林陽,你別忘了,你欠下的債,一筆一筆,這裏——”他點了點口:“都記得清清楚楚。”林陽坦然地看着他説:“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老爺,您不用擔心我會出賣您。”
“好,白天去找老餘,他會給你把護照事宜辦好。”金山衝他舉起酒杯,“那就祝你,一路順風。”頜首致意,林陽退出房間。走出主宅的大門,他回身望向這個承載了許多不快卻又難以忘懷的記憶的地方,長長地呼了口氣。金山的對手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他留在這也沒有什麼意義。他才二十一歲,理應去外面走走看看,而不是永遠駐足原地。
—衝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林陽忽然頓住擦頭髮的動作,皺眉盯住客廳裏用槍口對準自己的人。
“啪!”單駿桐嘴微微開闔,比了個開槍的口型。
“別鬧,一聲不響進我的屋子,找死啊。”上前取走他手中的槍,林陽隨手將其扔到沙發上。槍里本沒子彈,他不會給任何人留機會,用他自己的武器殺死自己。
單駿桐嘴巴一撇,不屑道:“不就門口有個報警裝置麼,我從窗户進來的。”林陽聞言有點哭笑不得——長本事了啊,會爬窗户了。
“喬軍教你的?”上前勾住林陽濕漉漉的胳膊,單駿桐依舊是那副趾高氣昂的少爺語氣:“我現在都見不着他人,天天被我爸滿世界派着飛……喂,你真的不跟我去美國?”
“不去。”同一個問題一天回答兩次,林陽耐心有限,語氣不佳。他出胳膊,光着走到冰箱旁,從裏面取出瓶泡了薄荷和檸檬片的水,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半瓶。過量的體順着嘴角溢出,劃過稜角鋭利的下頜,滴到健壯的膛上,混着尚未擦乾的水珠一齊沿着溝壑起伏的腹肌滾落。
追逐着水珠的視線格外炙熱,單駿桐咬了咬嘴,不悦道:“喬軍去不了,你也不管我,就不怕我被人綁架了啊?”
“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