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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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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倘若是送給姑娘,換成藕粉禾綠的顏更好些。”衞凌風側過身,面朝着燈籠,店主人看清了他的臉,驀地覺得,不用換了吧,就憑他這張臉,哪怕送了一樹枝,也能討得姑娘歡心。

衞凌風應答一句:“我不送姑娘,送給……兄弟。”程雪落站在衞凌風的身側,卻不似衞凌風坦蕩。他看中一支雕工湛的銀釵,拿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最終也沒問過價格。

店主見他如此猶豫,心道:這單生意做不成,於是熄滅燈籠,打算關門回家睡覺。

程雪落放下一塊碎銀,帶着髮釵走了,店主連忙喊道:“公子,公子留步,你的錢給多了!”程雪落卻説:“不用找了。”他和衞凌風並肩而行。少頃,他們拔頎長的背影都被漆黑的夜消弭。

程雪落的格十分沉悶內斂。他可以從早到晚不講一句話。衞凌風比他温和謙遜,但是兩人也沒什麼好聊的,這一路走到藥鋪門口,只聽到大雨落屋檐,車馬滾地聲。

藥鋪老闆是個壯年男子,穿着灰長衫,袖口扎着兩條繩子。他剛送走一批客人,見到衞凌風的氣度翩翩遠勝文人雅士,便覺得自己招來了大主顧,分外熱情道:“客官抓藥嗎?”衞凌風遞給他一張藥方:“有勞了。”藥鋪老闆掃了一眼,瞳仁也轉了一圈,嘴上一個字都沒講,只是召來兩位夥計,默默和他們一起抓藥上稱。

衞凌風道:“藥材收進包裹前,能否讓我驗一次貨?”藥鋪老闆笑着搖頭:“客官,我們家是老字號,百年老店,童叟無欺的。”衞凌風將一錠紋銀擺在桌上,又緩慢地收回袖中:“那便不打擾了,我去別家藥鋪問問,請將藥方還給我。”眼看着煮的鴨子要飛了,藥鋪老闆別無他法,只能打開一扇門,讓衞凌風從前廳走進藥房。

程雪落跟在衞凌風身後,戴着斗笠,卻不是為了避雨——他和段無痕容形相似,倘若被人識別,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衞凌風借來一蠟燭,對着幽暗燭光,仔細辨認藥材的品質。

他説:“降膠不行,是中品,我只要上品。”藥鋪老闆面驚異之:“你……你怎能一眼看出……”程雪落換了一隻手提劍,仍是不發一言。但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斗笠,直達藥鋪老闆的心底。窗外風雨飄搖,夜景蕭瑟,那老闆打了一個寒顫,道:“我這裏是有上品,價錢很貴的。”衞凌風一副坦然做派:“價錢不是問題。”老闆心知遇上了行家。他拿出鑰匙,打開倉庫,取來一隻落鎖的盒子,擺到了衞凌風的眼前。

這一回,衞凌風沒有挑剔。

程雪落不聲不響地結了賬,看着衞凌風懷抱幾捆藥材,閒庭信步般遊走在街上。只要護送衞凌風返回宅邸,程雪落的這趟差事就算完成了。

彼時,雨勢漸漸變小。

段家仍然在搜城。

一隊又一隊的武士手持長劍,疾走在濛濛夜雨中。普通百姓不知發生了什麼,面都有些惶惶然,衞凌風也不清楚段家武士們是在找人,還是在巡邏。

衞凌風忽然問:“段家的家主認識你麼?”程雪落聲調無起伏:“你應當問他。”衞凌風推測:“他或許明白你在哪裏長大。”頓一下,又問:“你刺了段無痕一劍,沒有傷及他的死。你知道他不會死,是麼?”程雪落的應答十分冷漠:“他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兩人説話的時候,幾位武士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衞凌風轉身穿進一條深巷。他回頭一望,程雪落的蹤影消失,而那幾個武士還跟着他,緊追不放,好像將他當成了可疑人物。

衞凌風腳步悄然,看起來走得不快,可他的衣袖帶起一陣風。當他途徑一整條巷子,後面的武士都沒追上他,隱約能聽見一位武士罵道:“活見鬼了,那人沒了?”巷子的盡頭是層樓屋舍,鱗次櫛比。十幾張旌旗遮風擋雨,在五光十的燈籠掩映中微微飄蕩,而最具富貴氣派的那棟高樓,掛着一座醒目的牌匾,其上寫着三個字“秦淮樓”。

衞凌風視若無睹,正準備離開,又聽到了程雪落的聲音:“我看到了人。”衞凌風順口問:“誰?”程雪落如實道:“迦藍派的門徒。”迦藍派的門徒很好辨認。他們的脖子後面都有一隻蜘蛛刺青。只因迦藍派的宗師們立志於度化世人,極為推崇地藏菩薩,經常宣揚一個禪機故事:生前犯了大罪的惡人,死後都要下地獄。菩薩心善,便讓一隻蜘蛛撒下一蛛絲,降落地獄,罪徒們拽緊蛛絲,就能離輪迴之苦,抵達西方極樂之地。

迦藍派的十六字門規是:“克己復禮,戒躁戒驕,靜以養德,博雅達觀。”所以,按理説,迦藍派的門生不能隨便嫖.

至少,他們不該把頭髮紮起來,凸顯本門標誌,坦坦蕩蕩地嫖.

衞凌風對此不做置評。他和程雪落沿着街角走出一段距離,快要轉彎時,只聽一陣淒厲尖叫劃破長空。

程雪落最先回頭,望見秦淮樓第二層的欄杆處,某位穿着紗衣的年輕女子被男人壓在欄杆之外,而那男人手提長刀,手起刀落,混着鮮血的一顆頭顱當場滾落。

第36章血災江湖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