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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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他進門:“多不見,你又清減了。”而後又説:“還好你這張俊俏的臉沒變。”沈堯偏過頭,見到幾位蓬頭垢面的男子。他心下一凜,只因那些人都被挑斷了手筋和腳筋,鎖骨和琵琶骨遍佈窟窿眼,膝蓋突兀,膚泛黃,瘦得能看清膛幾肋骨。
這是哪裏來的人?
沈堯放下藥箱,走到近前,為其中一人搭脈。
此人鬢髮散亂,雙眼無神,形如枯槁。但他並不年邁,單從骨相來看,最多不超過三十歲。
沈堯開他的髮絲,温聲問道:“公子,貴姓?”他回答:“免貴,姓澹台。”沈堯又問:“名字呢?”話沒説完,沈堯取下發帶,纏在他的頭上,遮住了他的雙眼。
他伸出手指,蘸了一碗茶水,在桌上寫字。沈堯依稀辨認出,他寫的是:澹台徹。
這三個字一出現,沈堯一下子想起來——澹台徹!是那個澹台徹!江湖傳言,魔教有一個歃血堂,堂主名為澹台徹。他曾經殺光了一個村子的人,喝人血,吃人,魔歪道,無惡不作。
沈堯蹦開,退離一尺遠。
澹台徹攤開手掌,覆住半張臉,牽動角笑了笑:“你怕甚?我如今,一介廢人而已。”雲棠施施然坐在旁邊,稱呼他為:“師父。”話中一頓,她才説:“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從地牢里出來,可不想聽你自稱為一介廢人。”澹台徹久居地牢,見不得光。他五臟俱損,説不了幾句話,身形已是搖搖墜。
扶華教的兩位藥師立在一旁,相繼擺出一排靈丹妙藥。他們還沒打開瓷瓶,雲棠伸出一手指,戳了下沈堯的肩膀:“喂,沈大夫?”沈堯沒做聲。
他正在考慮,是否應該救治一個大大惡之人。
早些年,江湖還有一個“惡人榜”,澹台徹名列第一,無可撼動。
然而丹醫派的門規是“醫者父母心”,也是“立品端方,守身剛毅。”單從病患的角度考慮,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沈堯面難。雲棠捏着他的一截衣袖,笑得矜持:“你們離開丹醫派,是為了給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治病,對不對?要我説呢,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可不比我師父清白多少。”沈堯只當她在胡説。魔教的教主,慣會縱人心,妖言惑眾的。
他正道:“我……我沒治過這樣的病人。”他撥着桌上的靈丹妙藥:“這是靈首大造丸?用了紫河車、靈芝、人蔘、天山雪蓮……”話音未落,不遠處的一位揹着銀環大砍刀的男子喊道:“沈兄!”初聽這渾厚有力的嗓音,沈堯便知道,來人是扶華教的“黑麪判官”蕭淮山。前些子,在丹醫派時,沈堯全權負責醫治蕭淮山,短短几天,他就治好了蕭淮山的隱疾,讓蕭淮山告別了頻急不盡。
蕭淮山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沈堯對他的命子,真有再造之恩,於是蕭淮山分外客氣:“沈大夫,你懸壺濟世,醫術高超,哪怕澹台徹的病情特殊,你也能藥到病除的!我曉得!我相信你!”作者有話要説:這時可能還看不出來,沈堯是要成為武學宗師的人丹醫派的弟子學會武功,既能做一個輸出,也能做一個輔助【點頭第30章舊疾沈堯望着蕭淮山,一時語,喃喃道:“我還是先給……左護法療傷止血吧。”程雪落卻不領受他的好意。
程雪落放下一柄劍,轉身去了一間內室。沈堯抱着藥箱,不聲不響跟在他身後。血水滲透了程雪落的衣袖,沾濕他的手背,順着他的修長手指,一點一滴掉在地上。
方才的情況還沒有這麼嚴重。可見,程雪落的傷口崩裂了。
沈堯將藥箱放在桌上,拉開程雪落的衣襟,嘖嘖道:“你們這幫高手真能忍。你的手臂都快爛了,你還裝成不痛不癢的樣子?”雨幕滂沱,天昏暗,室內並未點燈。程雪落赤.上身,側影寥寥倒映於牆壁,他的肌理暢而壯,從肩膀到後背,無一不彰顯他的強健有力。
沈堯嘆了口氣,心道:憑他的造化,怎麼會被人砍得這麼慘?
程雪落的左臂被割開一條深痕,皮綻裂,隱現白骨。沈堯問他疼不疼,他竟然説:“還好。”沈堯欽佩不已,拿出了看家本領,敷藥止血,針灸化瘀。他忙得滿頭大汗時,程雪落忽然用右手拎起外衣,説什麼都要將衣服穿在身上。
沈堯制止他,頗為惱怒:“程雪落,你發什麼瘋?這條手臂還要不要了?”程雪落偏過頭,看着門口。
沈堯順着他的目光一望,只見雲棠斜倚牆側,似笑非笑。她赤足行走,腳不沾地,裙襬無風自動,如同水岸凌波荷葉,亦如雲端玉池堆雪。
她説:“左護法,你讓我多瞧一眼,又不會少一塊。”沈堯附和道:“就是啊,男子漢大丈夫,不用拘泥於禮法。人家只是看看你,又沒碰到你,你怕什麼呢,是不是?”話音未落,雲棠抬手搭上了程雪落的左肩。她五指併攏,如蛇一般靈活,順着他的肩胛骨,往下滑了滑,撫劍彈琴一樣順勢摸到他的後背。
沈堯只覺自己被人當場打臉。
他喉結滾動,奉勸道:“雲、雲棠,你不要動他,他現在狀況、狀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