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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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神功,化用萬物雲雨,勢如破竹。
雲棠身穿一襲紅衣,赤足行走在虛空。
她的紗裙被劍氣割破,出一截雪白腳踝。段家的武士們持劍劈砍,雲棠朝他們一笑,美目盼,明豔傾城,活一個不知廉恥的妖物。
“無痕,你去殺了她!”段家的某位宗師發話。
段無痕的長劍染血。他已經解決了五個魔教暗衞。那幫人都是技藝高超的死士,目標明確,前赴後繼地糾纏他,均被段無痕一劍斬成兩截。
他反手握劍,腳尖點地。
虛空中劍氣溢,穿透一片滂沱雨水,如同咆哮奔湧的千軍萬馬,織成密不透風的漩渦,筆直地刺向雲棠。
他一心要她死。
雲棠長久凝視段無痕,目光停駐在他的臉上。她翻過掌心,衣袖飄舞如蝴蝶,整座庭院的大樹都被連拔起,撞擊段無痕的猛烈劍風。
她笑着説:“白瞎了你這張臉。”衞凌風也聽見了這句話。
他扶着石壁,背靠一座假山。他注意到遠處的段家宗師——那人年約六七十歲,鬢髮灰白,身着一件廣袖長袍,端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老頭兒模樣。
這位老頭盤膝坐地,袖中藏有乾坤。他五指捻着七枚暗器,正是傳説中的“七星斬”,妙凌厲,戰無不勝。
雲棠和段無痕纏鬥之際,那老頭瞄準了雲棠。七星斬順勢而飛,殺伐果決,起一片腥風血雨,猛烈更甚蝗蟲過境。
衞凌風撿起地上的散碎石頭,放在掌中,稍微掂量了片刻。他默然藴力,石頭被碾碎成灰。而後,他併攏雙指,灰塵飄散到虛空,攀附從天而降的雨珠,像是一張以柔克剛的蛛網。
這張簡陋的蛛網,牢牢擋住了七星斬。
就連段無痕都被隔開了。
雲棠退後,毫髮未損。她若有所思,望着假山外側。
左護法見她出神,連忙喊道:“教主?”她喃喃自語般回答:“這世上,除我之外,還有人會無量神功。他是何方神聖呢?”左護法今戴了面具。他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他見到了段無痕。
段無痕使出全力,斬破擋路的屏障。他御風而行,直奔雲棠,帶來的壓迫重有千鈞,雲棠拉了一下左護法的衣袖,囑咐他:“你幫我拖住段無痕,要是能殺了他最好。他長了一張和你一樣的臉,誰知竟然這麼討厭。”左護法領命,毫無遲疑。
雲棠眼波轉,倚在他耳邊説:“如果你們難分輸贏,你不妨取下面具,讓他瞧一瞧自己的血脈至親。”第29章劫獄(三)雲棠顯然不懷好意。
雖然江湖上沒有傳出風聲,但在扶華教的內部,不少人都知道,段家少主與左護法外形相似。
左護法天資卓絕,備受器重,情孤僻涼薄,武功深不可測。他兩耳不聞身外事,一心修習武學和劍道,哪怕是在扶華教,也沒幾個人敢惹他。
除了雲棠。
雲棠和他一起長大,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幼年時,她經常找他切磋技藝,明目張膽地挑釁,對他直呼其名:“程雪落,拔出你的劍!我想知道,你的境界到了哪一層?”程雪落和她過招,劍不出鞘。
她含恨道:“你給我等着,等我修完《闢寒劍譜》、《天霄金剛訣》、《無量神功》、《昭武十八式》……我便會遠遠超過你。”那時,雲棠六歲,程雪落九歲。
程雪落起初是會嫌她煩的。他常想,女人愛説廢話,女人真是麻煩。但他很少外情緒,雲棠也就不知道他討厭她。
雲棠的父親膝下獨有一個女兒。他身為扶華教的老教主,殺人如麻,惡名昭彰,卻像世間許多父親一樣,將女兒當成了掌上明珠,百般縱容,千般愛護。他親自教雲棠修煉內功,瀕死之際,更是將一身內力傳給女兒,致使血脈逆,五臟爆裂,死狀悽慘而痛苦。
雲棠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可是她的子也不好過。她的內力強悍至極,當屬武林第一,但她無法歸化融合,強撐幾年,險些走火入魔。
此前,她奔赴丹醫派,正是因為筋脈受損,無藥可治。
許多個夜晚,雲棠輾轉不寐,難以入眠。程雪落身為左護法,奉命陪伴在側。雲棠便和程雪落聊天:“世人尚武,修煉內功、劍法、刀法、掌法……可是你説,這有什麼用呢?他們能一劍斬斷紅塵,自尋清淨,得道成仙嗎?”那時,雲棠二十歲,程雪落二十三歲。
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十餘年。他差不多可以猜中她的心思。果不其然,她接下來就説:“敵非敵,友非友。你雖是扶華教的左護法,但你的父親和兄弟都在段家。”她側躺在牀上,忽而勾一笑,顯得寡廉輕義。
程雪落沒做辯解。他見過千里白雲橫貫草原,也見過武士屠城餓殍遍野,但他從未見過段家人,更不知“血濃於水、手足情深”是為何物。
今時今,他與段無痕狹路相逢,心中沒有一絲仇恨或負擔。
段無痕眼見雲棠逃過追殺,快如影一般竄進了地牢。他微皺了一下眉頭,以劍仗地,白光乍現,縈繞劍身——他準備用一場盪的劍雨將雲棠活活絞死。
耳旁傳來一個聲音:“段無痕?”他循聲側目,揮劍提起一斬。
大雨降落在劍上,濺開瑣碎的水花。
程雪落劍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