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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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可有什麼需要?”許興修笑道:“楚公子閉門不見客。”沈堯繼續糾正道:“講句實在話,我們都不是楚家的人。不過楚家上上下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三位師兄弟……也沒臉回老家了。”幾人説着,途徑藥鋪側門,走進一座廳堂。
屏風繡着花草魚蟲,擋在牆邊。黃半夏的父親支開屏風,抱拳行禮道:“衞大夫。”衞凌風回禮:“客氣了,黃大夫。”黃半夏的父親謙和道:“我在你面前,已經不算大夫,你姑且稱我為老黃吧。”老黃請他落座:“昨天夜裏,我去見過了知縣大人。你上次開的藥方,我也呈給了知縣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請你來主持公道,肅清疫病。”才説了兩句話,老黃挽起袖擺,擋臉咳嗽。
他的面前擺着一隻紫砂壺,泡開了上好的碧螺。他剛給衞凌風斟過一杯茶,沈堯橫一槓,擋開茶杯,問他:“黃大夫,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老黃眼中含笑,慈藹道:“請講。”沈堯屏息凝氣,隨後出聲:“既然知縣大人賞識我的師兄,為何不跟師兄單獨見面?”少頃,沈堯面笑意:“自然,黃大夫一心為民,我不是在懷疑你。”衞凌風並不在乎沈堯的揣測。他説:“老黃,我們都是外鄉人,在安江城內行事不方便。你若是相信我和我的師弟們,便將藥房的鑰匙給我,如何?”老黃猶豫不決。
衞凌風看向了黃半夏:“你父親咳嗽幾了?”黃半夏心頭一驚,諾諾道:“三、三了。”衞凌風伸出左手:“事不宜遲。”黃半夏不等父親發言,已經掏出鑰匙,放進了衞凌風的掌心。
衞凌風站起身,衣袍潔白無垢,仍如一塵不染的新雪。他説:“勞你轉告知縣大人,下令全城戒嚴,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少,必須喝煮沸的水,吃食,忌用生食……”他彎,講出最重要的話:“死者的屍體,不得下葬,不得擅自處理,一律由官府。”老黃緊皺雙眉:“你是何意?”衞凌風退後一步,誠實道:“死者的屍體,應當被火化。”老黃的心尖一梗一梗地痛起來:“人死後,要入土為安吶。”衞凌風抬手,搭上他的脈搏:“死後便是往生。無論你屍身完好,還是屍骨成灰……”衞凌風輕輕放下老黃的手臂:“你都要去走黃泉路和奈何橋。”老黃膛不斷起伏,綢緞褂子罩在身上,布料折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衞凌風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總之,老黃的臉也變得很難看。
老黃明明要坐在椅子上,半靠着屏風才能舒坦些。但是他聽完衞凌風的告誡,繞着廳堂走了幾圈,才説:“我會寫信給知縣大人。”
“寫信來不及,”衞凌風催促道,“最好現在就去官府吧。”老黃點頭,吩咐他的管家備馬。
管家扶穩他:“老爺……”老黃擺一擺手:“無礙,你去備馬吧。知縣只信我一人,我的兒子們,排不上説話的輩分。”*老黃離開之後,衞凌風拽着兩位師弟,從庫房裏挑揀藥材。
他們三人配合默契,幹活麻利,尤其處理藥材的方法,均是黃半夏此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沈堯還把用過的藥材、分量、配方全部記錄下來,留給黃半夏:“就算是知縣大人,也不能白用你家的東西。這次瘟疫結束之後,你拿着這張紙,抄錄一份,上給官府的人……少説也能從朝廷討來幾兩賞銀。”黃半夏連聲稱是。
他蹲在一旁幫忙。沒過一會兒,他問:“大哥,你還怨我那天的話麼?”
“你別找揍了,”沈堯抱着一捆連翹和苦蔘,不耐煩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人命關天,自身難保。”沈堯説得很對。
全城上下,所有人都在想:瘟疫突發,自身難保。
曾經門庭若市的花街柳巷,也在短短几內變得無人問津。
美人們寂寞難耐,倚在高樓邊唱歌。她們撫琴唱道:“盼長生,盼功名,盼富貴,盼能尋歡。笑紅塵,笑.夢,笑情痴,笑人夜夜獨醉……”其中最出挑的那一個,莫過於頭牌綺蘭姑娘。綺蘭扶着欄杆,往下扔了一條紗絹手帕,恰好被路過的男人撿到。
那人眉目清俊,身量拔修長,間佩一把重劍。他抬頭望向了綺蘭。
綺蘭拔下發間的金步搖,角碰上了步搖釵。眸中笑意褪去,她微蹙着雙眉,悶聲咳嗽。
周圍的姐妹們散開一片。某位姑娘謹慎地詢問道:“綺蘭,你有心悸嗎?”綺蘭故意嚇唬她:“我心跳好快啊。”四處皆是歡聲笑語。綺蘭往臉上蒙了一塊棉布,便和眾人追逐嬉戲:“你們跑啊,都跑快一點!誰被我逮到了,誰就要小心了。”視野黑寂無邊,如同夜降臨。
綺蘭行步不穩,即將跌倒在地面,快要落地時,她胡亂地抓過去,拽住了一截冰涼衣袖。然後,她如願以償,聽見男人的聲音:“在下,涼州段家,段無痕。”段無痕把手帕進她的懷裏:“姑娘的手絹,別再亂扔了。”作者有話要説:師父的詩,和美人的歌,都是我瞎寫的……見諒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