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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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何必蹚渾水呢?”柳青青仰頭直視他,百般剛烈道:“倘若我不是姑娘,而是一個男人,我可以涉足江湖嗎?”沈堯被她的氣勢噎住。
柳青青又説:“我生在清關鎮,從未出過遠門。此事因我而起,阿堯,我不想拖累你們。”沈堯無可奈何:“你不想拖累我們,你也用不着加入扶華教。”他偷偷壓低嗓音:“左護法面冷心熱,蕭淮山直仗義,雲棠也不是不講理,這些話我只敢跟你講,為什麼?因為整個武林都對他們避如蛇蠍,包括我的幾位師兄。”柳青青失神,片刻之後,她回答:“整個武林都很讚賞迦藍派。”沈堯無法反駁。
他拍了拍柳青青的肩膀:“也罷,你保重。”柳青青在蕭淮山的院子裏跪了一天一夜。
隔的早間辰時,雲棠派人來傳話,問她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柳青青點頭稱是。那人便帶走了柳青青,吩咐侍女照顧她,又給她換了一身乾淨衣裳。
柳青青休整半,無事可做,猜不透雲棠的心思。她在房間裏枯坐,度如年,到了傍晚,忽又見到一位相貌猙獰的老婦。
老婦身披綾羅綢緞,散發着古怪的異香。她仔細詢問柳青青:“我這兒有一種藥,能使你內力大漲。此藥名為十年曇花……”柳青青好奇地問:“十年?”老婦解釋:服藥的人,內功只能維持十年。期限一到,肝膽盡碎,七竅血而死。
柳青青靜默無聲。
老婦又説:“此藥是我一手調配,除你之外,無人用過。十年以後,你的死狀如何悽慘,老身尚不能妄論……”柳青青奪過瓷瓶,一飲而盡。
老婦震驚地望着她。
柳青青瀟灑地一抹嘴:“你是不是沒見過,如我這般不懼死的勇士?”老婦搖頭道:“不是……”老婦悲傷地撫着桌子:“那瓶藥,不是內服,而是外敷啊。老身還沒來得及開口,你已經吃下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柳青青的笑容僵在臉上。又因為那瓶藥的配方複雜,暫時做不出第二瓶,柳青青不由得萬念俱灰。
夜半時分,柳青青躺在牀榻,冷汗直冒,痛得死去活來。好似渾身的骨頭都讓人碾碎,皮被鋒利的刀劍一寸一寸刺穿,她張開嘴,嗓子喑啞,叫都叫不出聲。而那漫長的酷刑沒有終止,持續不斷地凌.她,折磨她。
最恍惚時,依稀有紅衣美人坐在她牀邊。那位姑娘的聲音清脆悦耳:“你呀,像我小時候。”柳青青喚道:“教主?”室內沉靜無聲。
她睜眼,痛緩解,窗扇敞開,牀側空無一人。
*沈堯最近忙得很。
他和兩位師兄即將動身前往天下第一莊。他一邊收拾包袱,一邊為蕭淮山治病,同時還要分擔師兄們的任務,為鎮上的老百姓號脈坐診。
好不容易忙中偷閒,沈堯又記掛着柳青青。某他空,跑到柳青青的房間,發現她已經走了,留下一封親筆的書信,置於牀頭,竟然是留給沈堯的。
沈堯拆開一看,只見柳青青寫道:她已如願,也祝沈堯萬事順心。
沈堯一聲嘆,隨手扔了信。
次,他啓程前往天下第一莊。
那是沈堯生平頭一次出遠門。路上,沈堯興致高昂,懷抱一壺桃花釀,猛灌三口,即興作詩。雖然他的文采不怎麼樣,楚開容和衞凌風都連聲稱好。
楚開容恭維道:“沈大夫是個文人雅士。”沈堯擺一擺手:“哪裏哪裏,拙作拙作。”楚開容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個勁地誇讚沈堯。衞凌風已經察覺微妙的細節,而沈堯依然沉浸在莫名的虛榮中。他詩興大發,又開始念道:“山水一襲綠,車馬一長排。師兄穿白衣,不見雪皚皚。”楚開容品評道:“好詩!你口中所言的師兄,是不是衞凌風?我有些好奇,衞兄,你為什麼總穿一身白衣?”衞凌風沉道:“別的布料染了,價錢貴。我自小窮慣了,着實……着實買不起別的衣裳。”沈堯千料萬料,沒料到衞凌風會這樣回答。而作為衞凌風的小師弟,沈堯怎麼能容忍這種局面?
他扭頭看向楚開容,果然!那個泡在罐里長大的少爺面不虞,眼含戲謔,開口調侃一句:“哦?衞兄甘於困苦清貧,氣節高於凡夫俗子。”凡你媽的!沈堯在心中罵道。
沈堯直桿道:“楚公子?”楚開容温和回應:“嗯?”沈堯又問:“楚家是武林名門,除了開設武館,可有別的生意往來?”楚開容坐在寬敞的馬車中,舉止嫺雅,燒茶品茗:“我不管這些,母親從不讓我手。”沈堯叼着一狗尾巴草,靠着柔軟的狐皮墊背:“楚公子是個富貴閒人,哪裏曉得老百姓的苦處。”楚開容卻道:“我踏入江湖第一,途徑山北一帶,半道遇見一對探親的小夫,帶着剛滿三歲的兒子。那丈夫趕着一輛牛車,將棉被蓋在兒身上,噓寒問暖,羨煞旁人。”沈堯隨口接話:“後來呢?”楚開容垂首,聲調漸低:“隨後我進村問路,坐進客棧,喝了一杯酒,吃了半碗牛。等我吃飽喝足,繞路回到那座山頭,才知山上有匪寇。匪徒們截下夫倆,殺了人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