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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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棠握着一把劍,赤足踏上江面:“走吧。”水花濡濕了她的雪紗裙襬,出她的纖細腳踝。十幾位堂主跟隨她上船,柳青青淌過江水,扶住船舷:“教主!”雲棠回頭看她:“別急,哪怕我死了,你也不會死。我從沒給你下過蠱……先前我説的生死蠱,只是逗你玩的。”彼時柳青青才剛入教。為了證明自己的一番衷心,她向雲棠討來“生死蠱”——據説,蠱蟲的藥引,是雲棠的血。如果雲棠死了,柳青青就活不成。
那個“生死蠱”長得像黑豆,吃起來也像是黑豆。於是,聽完雲棠的話,柳青青愣住了,四肢僵硬得宛如木頭。
雲棠對她一笑:“幫我把這個東西,給兄長。”柳青青從她手中接過一枚戒指。
這枚戒指,只有教主才能佩戴。
江水泛開漣漪,碧波盪漾,船也飄遠了。
黑夜中涼風刺骨,柳青青神恍惚,渾似沒了知覺。江水倒灌進衣袖,她仍未上岸。原來六神無主、失魂落魄是這般滋味,她飽嘗煎熬之苦。
她的背後,有人叫她:“青青?”柳青青轉身,見到了沈堯。
衞凌風、錢行之和澹台徹都站在沈堯的背後。沈堯急不可耐,已經拔劍出鞘了,他説:“雲棠讓我們搬去另一座島上,我就覺得不對勁,一定有事發生!七大派和段家都打到門口了,真是欺人太甚!”錢行之道:“哎,今晚要死多少人啊……”
“江上浮屍,血遍地,”澹台徹牽來一艘船的繩子,“就像六年前一樣。”衞凌風立刻踏入船內,沈堯和澹台徹緊隨其後。錢行之也想上船,卻被沈堯一把推開:“九師兄,你不會武功,你留在這裏。”錢行之發出怒吼:“我會用毒!”沈堯托腮看他:“真的嗎?”沒想到……竟然被小師弟看扁了!
錢行之無法接受自己被小師弟蔑視。他猛然敞開衣袍,兩襟掛滿了草藥包,隨着他搖晃的身軀而簌簌抖動:“全是毒藥!有備無患!如何,佩不佩服你的九師兄!九師兄今天就是苗嶺第一猛男!”沈堯怔住。
澹台徹笑説:“上船。”錢行之和柳青青同時上船。
船頭駛向對岸,柳青青才説:“教主讓我守在江畔,防止他們多面突襲。所有城主和島主都自備了護衞……”沈堯只問:“段永玄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無人回答。
沈堯舀起一捧江水,兇殘地撒開水花:“我們所有人一起包圍段永玄,狠狠地羣毆他,有勝算嗎?”衞凌風道:“恐怕不是我們包圍了他,是他一個人包圍了我們。”
“什麼?”沈堯震驚,“他這麼強?”錢行之狐疑道:“大師兄!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沈堯思忖道:“大師兄,我聽師叔説,你體內毒解了一半,腳傷也養好了。澹台先生,你恢復了三成功力……我多少也算是個有武功的人。我們幾個,加上程雪落、所有堂主、副教主、十八連騎一起對抗段永玄,能撐到什麼時候?”
“段永玄從不佩劍,”衞凌風忽然説,“因為他心中有劍,能化萬物為劍。”澹台徹補充一句:“三十年前,我們還沒出生,段永玄已經修煉到化境。”衞凌風道:“我的天資不如他。”澹台徹點頭:“我亦不如。”隨即笑説:“但我比他年輕許多。”
“年輕有用嗎?”沈堯質問道,“年輕就能打得過老頭子?”
“打不過。”衞凌風坦然承認。
沈堯沉沉嘆氣:“他武功那麼強,我在他面前像一隻剛出殼的雞。”衞凌風摸了摸沈堯的頭:“阿堯,不可自稱為雞。”沈堯問:“為什麼?”衞凌風諱莫如深:“人是人,雞是雞,不便混為一談。”沈堯勾住他的肩膀:“雞這個字,不能説嗎?”錢行之朗地解釋道:“嘿嘿,小師弟,是這樣的,雞,與‘’諧音。你多去幾趟花街柳巷,你就懂了。”沈堯表示受教:“九師兄懂得真多。”
“這還用説。”錢行之洋洋得意。
“諸位,”澹台徹忽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們不怕死嗎?事到如今,尚有閒情逸致。”崇山峻嶺逐漸向後退,船艄曳開的白消失在渺茫夜中。刀劍爭鬥聲,痛呼怒罵聲,幾乎近在眼前。
沈堯跳下船頭,衝往江岸:“澹台先生,六年前你對他們説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天的我,也是這麼想的。”衞凌風正要跟上沈堯,柳青青喊住了他:“公子。”她把戒指到了衞凌風的手中:“教主給你的東西。”
“雲棠?”衞凌風驚疑道。
江畔沿岸,兩方正在混戰。
沈堯提着長劍,衝進伽藍派弟子聚集的地方,喊道:“你們這幫喪盡天良的畜牲,究竟在搞什麼,連漁村的小孩子都抓?你們跟藥王谷有什麼區別!你們伽藍派也配談命理,一天到晚不是殺人放火,就是在偷東西,不如改名叫瞎爛派!從上到下又瞎又爛!”話音未落,繚亂的劍光襲來。
劍光細如銀絲,凌厲如箭,正是光派的光飛舞劍法。
沈堯揮劍擋開,側翻一個跟頭,又沖光派大喊:“譚百清已經被處斬了,你們還要步他的後塵,在苗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