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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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生,像蛛絲一般包裹了她。
她恨自己軟弱可欺,無從反抗,更恨自己不是男人。
*山路上,沈堯忽然駐足。
他説:“我剛才好像聽到女孩子慘叫。”許興修道:“你四處看看,哪有什麼女孩子?只有嘰嘰喳喳的鳥雀。”沈堯猶疑不定。
他拽了一下左護法的衣袖:“你不是武林高手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察覺什麼動靜沒?”左護法緩緩收攏五指,衣袂連風地站定。他説出口的話,讓沈堯一頭霧水:“那女人,和那六個男人,只有一方能活命。”沈堯道:“什麼女人?”左護法淡聲問道:“她叫青青?”沈堯頓時明白了當前狀況,恰如一匹繮的野馬,風一般地往回趕,又向左護法喊了一聲:“你們都愣着幹嘛?救人啊!她一個姑娘家能撐多久?”左護法猜測道:“沈大夫,你想讓我救她?”
“廢話,”沈堯急怒攻心,“是男人就別磨蹭,你有種嗎?站着不動幹嘛,怕死還是怎麼搞的,你有種就跟上我。”左護法甩掉了肩上的包袱,單手握劍,踩着路上凸出的岩石,身影快如疾雲行風。長劍出鞘只在一瞬息,所經之地,徒留天地間寒光湛湛。
那邊的六個匪徒,尚不知大難臨頭。
某一人已經發完畢,了些温熱的棗糕,歇在一旁説笑:“這小娘們還是個不經人事的,放在香樓裏,給咱們哥幾個玩一次,少説也得三兩銀子吧……”話沒説完,他瞧見行匆匆的左護法,這小子握着一把重劍,衣袍獵獵,身姿頎長,還像那麼一回事,可他們兄弟幾人身強體壯,又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山路上,那小子還能妄想英雄救美嗎?思及此,他又笑了,心道:就算把那玩爛了的女人送給這小子,又能如何?左右不過是個廢掉的破鞋。
他便説:“你是哪門哪派的?少管閒事,沒看過爺們在外面玩女人?”血濺三尺。
劍鋒割斷了他的脖頸,他還沒來得及叫一聲。
草棚外風和暖,茶肆內橫屍遍地。
還剩一個匪徒,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他衣衫不整,從褲子底下出來,浸透了一雙草鞋。他起初壯着膽子咆哮:“高手饒命!”後來索跪下來磕頭:“我一時歹念,早已知錯,求求大哥饒我一命,我定當改過自新!”左護法卻問:“饒你?”他一步一步靠近,腳不沾地。
一劍索命,鮮血再度噴湧,左護法反握劍柄,又問:“你剛才,為什麼不饒了那個女人?”左護法今所殺的最後一人瞪大了雙眼望着他,張了張嘴,氣絕身亡。
殘血,死屍,滿地狼藉。
沈堯趕到現場時,驚的一句話都説不出來。更震撼的是許興修,他肚子裏一陣反胃,扶着一棵樹開始乾嘔,嘔了半天,又覺十分諷刺——他是個大夫,理當救死扶傷,見慣了病患傷員,為何會有如此烈的反應?
後來,許興修想通了。大抵是因為,他親眼見證了魔教的兇殘殺人手段。
沈堯倒是沒考慮這麼多。他提着藥箱,跑向了青青姑娘,又是驗傷又是安,還將自己的外衣下來罩在了她的身上。
尋常女子遭逢此事,多半會跳河或者上吊,沈堯明白,這就是師父所説的:心病難醫。
青青她爹是個窮武夫,曾經在這兒賣茶、賣藝、幫人磨刀,足有七八年。後來她爹死了,青青姑娘獨自看着茶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所以互相會幫忙照應……
他還在想着青青,許興修突然出聲:“如何善後?”山林寂寥,餘音迴盪在幽幽空谷。
許興修負手而立,焦躁不安,一雙濃眉快要擰成“川”字。他對沈堯説:“小師弟,你下次做事再不能這般魯莽,你看那些男人,脖頸上都有蜘蛛紋身,你可知,這是迦藍派門徒的標緻?迦藍派在江湖七大派裏排不上號,但也比我們小門小户強多了,惹上了他們,你一個小小的丹醫派弟子如何擔當得起?”沈堯道:“哦。”許興修照着他的腦袋,狠狠敲了一記:“哦什麼哦,師兄跟你講話,你好好聽了嗎?”沈堯長久靜默。
他坐在近旁一塊石頭上,好半晌才説:“我不後悔救了她。我只後悔沒早點來。”許興修嘆了口氣。
沈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師兄,你這樣想。倘若你是她,躺在地上,處於絕境,希不希望有人來救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行走江湖的人一邊害怕惹禍上身,一邊又咒罵冷漠的路人,長此以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只存在於傳奇話本。”許興修沒做聲。
沈堯便起身,從藥箱裏翻出一把小鏟子,在附近刨土挖坑。
左護法收劍入鞘,問他:“忙什麼?”沈堯頭也沒抬:“給那六個人下葬。”左護法道:“憑你這一丁點力氣,至少要挖到明。”説罷,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個瓷瓶,在每一具屍首上滴了一滴。他收拾殘局的能力強得嚇人,果然不愧是過慣了“刀口血”子的東靈教左護法。
這傍晚,月冷天涼。
沈堯揹着受傷的青青,與許興修、左護法三人一同回到了丹醫派。他的藥箱裏裝滿了入山採來的靈芝草,還有一包帶給師父的糕點,往常他應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