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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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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頭,仍能察覺一道目光凝在自己身上。江連舟剛抬起頭,就聽叔叔問他:“這是誰?”江連舟忙説:“我在岐州認識的人。”叔叔又問:“岐州人?”江連舟道:“安江城的。”叔叔袖袍一甩,轉身而去:“安江城那地方,剛鬧過瘟疫,你倒不嫌晦氣。”

“我叔叔是刀子嘴豆腐心,”江連舟對沈堯解釋道,“他心中所想,和他嘴上所説,並不總是一個意思。你看他雖然講了一句不中聽的話,卻也沒想過要趕你下船。哈哈,在我家裏,只有我是個沒腦子的……”沈堯向他抱拳:“江兄豁達豪邁,頗有名門之風。”

“哪有啊,”江連舟意態醺然,已是微醉,“我的武功,還比不上我家的雜役和小廝。幸好家中有個姐姐,否則我爹的那一身絕學,後繼無人了。”沈堯問他:“學武這事,很講究天分嗎?沒有天資,就要靠後天的勤奮……”江連舟深一口氣:“基太差,補不了啊。你是學武之人,你應當曉得。”沈堯卻説:“曉得什麼?我早知我是個廢物。”江連舟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安江城人士。安江城發了瘟疫的那陣子,你在城內嗎?”

“我在,”沈堯點頭,“當時情況十分危急。老弱婦孺上街哭訴,哭他們家裏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死了,喪事都來不及料理。那場瘟疫來得蹊蹺,擴展得極快……起初,本可以早早發現,早作準備。城裏的大夫們偏説,那不是瘟疫,只是暑熱。如此一來,耽擱了好幾,斷送了無數人命,釀成了一場浩劫。”談起那段經歷,沈堯心下黯然,便又了一口酒,才説:“當初在安江城裏,我這個無名小卒的話,沒人信、沒人聽。原本不該死那麼多人,只怪我是個廢物。”江連舟義憤填膺道:“我信你。我信你!我也和別人説過,安江城、秦淮樓、熹莽村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蹊蹺極了!尤其那個伽藍派,古怪的很。呵,他們的掌門突然暴斃,伽藍派弟子視我為眼中釘,我爹都不讓我參加武林大會,非要趕我回家。”江連舟剛一説完,江采薇對他內功傳音:“連舟!”雖然,姐姐只叫了他的名字,但他知道,這是姐姐的警告。他身為江家少爺,萬不能與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推心置腹,淺言深。

他只能止住話,望向遠方。

沈堯也沒再問他。

他們二人極有默契地、安安靜靜地賞景。

朝陽升得更高,金光鋪滿水面,那奔騰的江一瀉千里,疊蕩着粼粼閃閃的波紋。

江連舟敲響一道木欄,又説:“此情此景,蔚為壯觀。你會作詩嗎?你我意氣相投,何不賦詩一首?”沈堯思索片刻,當場作詩道:“朝存高遠,浮沉江裏。碧濤空長嘯……”江連舟接道:“徒有登天意!”恰逢一個巨拍在船舷上,砸出一聲悶響,花飛濺到高處,沾濕了沈堯和江連舟的衣裳。他們的髮絲浸了氣,黏在臉上,二人看着彼此,不相互取笑。

沈堯心道:奇怪。我先前也曾見過天真爛漫、毫無城府的少年,譬如黃半夏。可為什麼,他與江連舟相處時,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如釋重負之……難道他祖上真是沭陽人士?難道沭陽的老百姓都像江連舟一樣容易相處?

沈堯陪着江連舟吹了一會兒風,江連舟開始輕輕咳嗽。沈堯勸他回船艙,他竟然拉起沈堯的衣袖,帶着他一同入艙。

船艙之內,不僅寬敞明亮,還有諸多陳設。桌椅、屏風、香爐、門櫃一應俱全。

江連舟的叔叔正在用一隻風爐煮茶,眼見沈堯與江連舟走過來,這位叔叔眼皮都不曾掀一下。

江連舟作為晚輩,仍要行禮:“叔叔。”沈堯也跟着拱手。

江連舟説:“船上還有兩間空房。我們就讓客人從中選一個吧,還有四天四夜的水路要走。”沈堯偷看了一眼江連舟的叔叔。那人並未反對。沈堯立刻道:“多謝江兄。”此後,沈堯便在船上與江家人同吃同住。到了第三,天由晴轉陰,漸漸地下起大雨,風也變得更猛。頭攜着雨水撲上船身,帶來極重的水霧。

這場雨一直沒停。

深夜,烏雲蔽月,沈堯躺在房間裏輾轉反側。他聽見洶湧的濤聲,還聽見艙內眾人來回奔跑的腳步聲。他便下了牀,打開門,恰好看見一位眼的小廝。他攔下小廝,直接問道:“出什麼大事了?”那小廝額頭有汗,忙不迭地回答:“我家少爺發高燒了。”沈堯一愣,又問:“船上有大夫嗎?”小廝懊悔地直跺腳:“沒!沒有!這趟走得急,路程短……”沈堯從自己的包袱裏摸出一排針、兩瓶藥:“走吧,帶我去見你家少爺。”小廝跑在前頭,腳下溜溜地打滑。沈堯又對他説:“這兩,船上濕氣太重,艙內還在燒炭火,一冷一熱,大概招了風。”小廝問:“你家是賣藥的,那你是大夫嗎?”沈堯自謙道:“算是半個大夫吧。”二人説話時,已走到了江連舟的房門前。這艘大船還在風雨中晃盪不止,江連舟扶着牀頭,倚在枕邊,氣息微弱而疲倦:“姐姐……”江采薇坐在他牀邊,蹙緊了柳眉,臉上滿是擔憂之。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