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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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設局,為了收買人心。衞凌風的處境只會更艱難。衞凌風在魔教就能討到好嗎?不可能的,雲棠又不是傻子。她非常聰明,慣會計較利益得失。而衞凌風離開魔教這麼多年,乍一回去,雲棠的教主之位會受影響嗎?衞凌風負傷在身,還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嗎?
沈堯的呼沉了又沉,心臟涼了又涼。
他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左手的手臂掙了繩索。
他遲疑了不到一個瞬息,緩慢打開屜,找到一隻帶鎖的木盒。老闆娘甩給他一把鑰匙,他打開木盒,拿出其中的白瓷瓶,其上貼着“十年曇花”四個大字。他咬開瓶,對準喉嚨,使勁灌藥,嗆得自己拼命咳嗽。
“這藥是內服還是外敷啊?”老闆娘忽然問他,“你是大夫,你應該懂吧?怎麼吃個藥還嗆得跟快死了一樣。”沈堯本聽不清她在説什麼。
他這一輩子從沒體會過這樣深切的痛楚。
脊背、腔、四肢、五臟,每一處地方都被碾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只能咬牙躺在地上。冥冥之中,似有成千上萬的刀槍劍戟輪番戳刺、糟踐他的身體,他心想:我不是人,我只是一灘泥。
他睜大雙眼,汗水淌進眼裏。
他看到趙邦傑大聲呼叫,段無痕飄忽而來。段無痕可能離他很近,白衣角垂落在沈堯的手背上,潔白無瑕,輕若鴻,真配一場喪事。
沈堯便來了興致,劇痛中動着嘴皮説:我要死了。
沈堯無聲地形容:少俠,我死也沒透你的姓名和身份。
段無痕單膝跪地,一把長劍斜在地板上。他問:“怎麼回事?”旁邊的老闆娘還在竊笑,他魯地拎起老闆娘的衣領,脅迫道:“你來説。”那老闆娘咧開嘴,齒間滿是猩紅:“哎呀呀,您當真長了一張左護法的臉?那位小公子剛剛服了毒藥,馬上就要死了,反正他也是我們魔教的人,他自個兒都承認了。你啊,就等他嚥了氣,草蓆一卷,埋在外面,建個墳丘,不就算了嗎?你還要問什麼呀,大少爺,奴家都被你嚇怕了……”段無痕鬆開老闆娘,扶着沈堯,手掌貼合他的後背,要給他運送真氣、調理丹田。剛運作片刻,沈堯的痛苦越發加劇,就彷彿催發了毒藥的藥,他嘔出一大灘黑血。他整個人昏倒在血泊之中,青衣衫都辨不出料子,他不能發出聲音,只在呼氣氣時靜默地念道:“師兄……”進氣短,出氣長,典型的將死之兆。
老闆娘爆發出一陣特別快活的笑聲。她觀賞了一出極有趣的戲,忍不住歡喜道:“哈哈,説不準哪,我還能跟這位小公子同葬一處。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墓眠!他死得早,我死得巧,方圓百里,披麻戴孝……”她聲調一轉,唱出一段清亮的戲腔。
段無痕再難壓抑怒火,劍鞘一掃,劈在她骨上,打得她肋間斷裂。
她邊帶血,仰頭看他:“你再怎麼發狂,也不頂用了……”段無痕卻説:“他立志報仇,不可能自我了斷。你設下一局,半夜將我引出客棧,用死人佈置五行八卦陣,拖延時間,阻撓我進門,是為了什麼?”段無痕重新拔劍,用劍尖挑高她的下巴:“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人?解藥在哪?”老闆娘忍着痛,微笑道:“呦,你把錯都推到我身上來啦?你不懷疑那個小公子,幹嘛要綁住他呢?”段無痕道:“我懷疑你給他種了蠱蟲。”老闆娘假模假樣地泣一聲:“你害怕他被蠱蟲縱了,他誤會了你的一番好心……”段無痕劍尖一轉,像她當初威脅沈堯一樣,段無痕的劍刃割破了她的鎖骨。他還説:“你死後,我會剝下你的皮,做成旌旗,掛在門外,風吹曬雨淋,讓你死得其所。”她馬上道:“解藥在後院的井下。你去找吧。昨夜住進客棧的人,一大半被我種了蠱,他們都失了心智,衝出客棧見人就殺,你要麼去找解藥,要麼去找蠱蟲,別在這兒和老孃乾耗着。老孃可沒那麼多閒工夫。”段無痕最後問了她一句:“你究竟是誰?”
“我不像你,躲躲藏藏不敢亮身份,”她含着自己的一縷頭髮,髮絲滑過她的紅,她才開口説,“錦瑟無端五十弦……錦瑟夫人,聽過沒?回家問問你那個喜新厭舊的老爹。臭男人!吃完飯砸碗。”段無痕皺了一下眉頭。
屋內一片狼藉,桌椅東倒西歪。夜風吹過殘窗,吹得四處空蕩蕩,再往遠處一看,漫山遍野都是樹林雜草,顯得極為幽僻荒涼。
“少主。”趙邦傑望着窗外,喊了一聲段無痕。
段無痕再次走向了後院。今夜他見過的所有武夫都躺在這裏。每個人身上都有蠱蟲。此情此景,讓他想起熹莽村的村民、還有秦淮樓上枉死的男男女女。
那些案子如何評斷?
或許是因為心有躁怒,段無痕提起長劍,一劍劈開壓在院中枯井上的巨石。井中無水,只有一具白骨。他正要下井,一名劍客攔住了他:“少主,小心有詐。”方才,這位劍客負責照看沈堯。他明知沈堯會服毒,也只是袖手旁觀。現下,段無痕為了找解藥,竟然聽信了旁人的鬼話,真要跳進井裏,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
劍客橫劍擋在井口,規勸道:“少主請三思!沈大夫年紀尚輕,言行不一,屬下辨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