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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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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睡姿。”恍惚間他好像聽見段無痕一聲輕笑。

那笑聲很淺,很好聽,雖然有些輕蔑,但段無痕誠實地回應道:“無論是夢是醒,是生是死,我都不該忘記功法。”沈堯盤腿坐在桌上,問道:“你們這些武林高手,為什麼都把功力看得比命更重?難道不是先有命,才有武功?沒了命,還要武功幹什麼?有了武功,丟了命,又該如何?”或許段無痕懶得和他解釋。段無痕只對他説:“睡吧。”沈堯側身而卧。這一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回到了丹醫派,走過一條荊棘叢生的坎坷山路。當他推開丹醫派的大門,第一眼就望見了師父。師父穿着一件長袍,神慈祥温和,雙手揣在袖中,好像等了他很久。師兄們紛紛圍過來,問起沈堯:小師弟,你怎麼還不回家?你在外面遭罪了嗎?

沈堯在夢中回答:“我很好,大師兄……”講到這裏,他幡然醒悟,大師兄身體垮了,師父也不在人世了。

他一下子睜開雙眼,驚坐而起,大口氣,後背上全是冷汗,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腔悶痛至極,往事如一場傾瀉的山洪般灌入他的腦海,把他嗆得像是溺了水。

他不得不自言自語:“師父,師父……我對天起誓,一定會報仇。”房間裏寂靜無聲。

沈堯抬起頭,才發現房樑上空無一人。

他立刻站定,點燃一支蠟燭。藉着蠟燭的幽幽昏光,他看清了空蕩蕩的房間。段無痕不見了,趙邦傑和狄安也不見了。

夜半時分,窗外夜更濃,月亮被烏雲遮擋,留下幾顆寥落的孤星,散出慘淡而微弱的白光。

沈堯吹滅蠟燭,打開房門,緩步走了出去。

大堂裏沒有一盞燈籠,只是黑漆漆的一片,讓人無法視物。

沈堯輕手輕腳地走下台階,摸黑來到了客棧的正門前。他發現,這扇大門被鎖得死緊,共有兩道銷、三條銅擋在門後,就好像,半夜會有什麼猛鬼來硬闖一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掌中,再繞行到窗户的側邊。這扇窗户是由竹篾編制而成,堅硬的青竹被削為長條,密密麻麻地織在一起,合為四層,幾乎是密不透風的一扇窗。

沈堯一刀砍在邊角處,沿着竹子的紋理,狠狠切割。突然手指一抖,他鬆開了匕首。

四周仍然異常寂靜。

偌大的客棧內,聽不到一絲人聲。

段無痕、劍客們、老闆娘、店小二、還有那幫武夫,都像是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更可怕的是,沈堯覺得,他剛才用匕首劈開竹窗時,似乎刺中了一具軀體。

他太悉骨骼與肌理,甚至能猜到自己鑿穿了那人的檀中。可是,他居然沒聽見那個人痛呼出聲。

他深一口氣,再次握緊匕首,使出全身的力氣,由上往下捅破竹窗一角,驟然炸開的竹條割傷了他的手指,鮮血灑在窗台上……他看清了窗外那個人的臉。

這人已經死了。

正是傍晚在大堂裏高談闊論的一位武夫。

沈堯和武夫差不多一般高。那武夫剛死不久,瞳孔發散,面青紫,身體還是温熱的。他的腹部靠着外牆,臉貼着竹窗,離沈堯極近。且因他死不瞑目,他和沈堯臉對着臉,眼對着眼,沈堯能瞧見他泛白的眼眶裏發黑的血絲,還有死屍的惡臭味撲面而來,縈繞在鼻間。

沈堯頭皮一陣陣發麻。他一動不動,強自己去看這具屍體的臉。那武夫嘴邊帶着笑,角向上揚,沈堯扣住他的下巴,摸到那人的臉皮僵硬如岩石。這時,背後傳來女人的笑聲。

沈堯沒有回頭。

涼意乍起,一柄軟劍纏上了沈堯的脖子。

劍鋒出鞘三尺有餘,反覆遊蕩、剮蹭,割得他又出一道血。

沈堯終於開口:“這麼晚了,姐姐還沒睡覺嗎?”這家客棧的老闆娘就站在沈堯身後。她右手提劍,左手牽緊沈堯的帶,喚他:“小公子不也沒睡?”她立定於死人面前,笑出“咯咯”的聲響:“你這小子,生得風俊俏,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你不怕死人啊?”沈堯賠笑:“我更怕你一怒之下殺了我。”老闆娘一手扯開他的帶,使他衣襟大敞,袍子從左肩膀滑落,掛在他的手肘處。

而他紋絲未動。

因為那把軟劍在他的脖頸周圍繞成了一個圈,只要他掙扎一下,他就會被一劍封喉。

沈堯真沒想到自己也有痛失清白的一天。説來説去還是怪他沒有武功。換成段無痕、楚開容被女人這樣玩,他們早就拍案而起了……啊,不對,楚開容説不定還享受的。

在窗外那位亡者的冰冷注視下,老闆娘身熱如火地貼上來,告訴沈堯:“你啊你,眼下還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你就早點上路,要麼,你就晚點上路。”沈堯裝傻:“什麼意思?”老闆娘握住他的肩膀,尖鋭的指甲伸長,在他左膀上出五個血印:“説出你們一行人的姓名、來歷、武功高低,我便給你個痛快。否則啊,你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臭小子,別怪姐姐我心狠手辣……”她手中一把軟劍像個活物,劍尖“刷刷”抖動出聲。

她説:“我看你像個大夫。我要趁你還能氣,把你的心、肝、脾、肺、腎統統挖出來!擺在地上,叫你親眼見見自己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