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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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階梯時,和雲棠説了一聲小心。
然而云棠教主還是腳底一滑。
左右護法都在後面,雲棠身邊無人攙扶,眼看便要摔倒。四處黑燈瞎火,沈堯唯恐她有什麼閃失,伸手搭了她一把,竟然讓她跌進了懷裏。
沈堯自問是一個正人君子,絕不會在此時佔她的便宜。於是他不動聲,低聲問她:“教主扭傷了麼?我讓前面的大師兄給你瞧一瞧。”
“不用找他了。”她説。
“我不喜歡冷冰冰的人,”雲棠倚在他耳畔,緩緩吹氣,“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長得這麼俊,人又風趣。”手指劃過他的領口,輕輕一勾,她的聲息若有似無:“聽説你們丹醫派的男人,身強體壯,專治隱疾,一晚上至少三次呢。”夜涼如水,山中螢火微弱,雲棠靠在沈堯懷中,踮起腳尖離得更近。黯淡燈影落在她身上,真如美玉生光一般。
作者有話要説:【下集預告:治病救人求仁得仁,十年飲冰難涼熱血】第5章熱血江湖上的人談起雲棠,除了唾棄與辱罵之外,還喜歡贊她一句“嘗矜絕代,復恃傾城姿”。
沈堯卻辜負了她的期許,直言道:“教主,你對我有什麼誤會。”沉默片刻,他又温聲説:“我可不能在這兒胡來,損了你的清譽。”雲棠眼波轉,仍對他笑:“今晚,你來我房間一趟。”沈堯沒做聲。
他鬆開攬在雲棠間的手,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站到了衞凌風的身邊,與他並排行走。
身後再次傳來雲棠的笑聲。
“她方才與你説了什麼?”衞凌風問。
“沒説什麼。”沈堯道。
衞凌風不再多言。他提着一盞燈籠,照亮前方的夜路,頎長的身影與月重疊,腳步穩重卻沒有聲音。
沈堯忽然想起,剛來丹醫山時,因着人生地不,夜晚總是遲遲不肯入睡。
衞凌風就在房裏點一盞燈籠,坐在牀頭,再和沈堯講一些傷寒雜病。
沈堯問他一句,衞凌風答一句,之後再讓沈堯複述。倘若他喏喏答不出來,衞凌風便會伸手拍一拍他的腦袋。
那時沈堯年少,問了什麼醫經病理,如今早已記不清,倒是有一個問題,此刻想來也記憶猶新。
他問:大師兄,我們歷練十載,吃很多苦,背很多書,臨到最後,就是為了給人看病嗎?
大師兄回答:治病救人,求仁得仁。
沈堯七歲那年聽不懂這句話,只道要把它記在心裏,等到長大了就懂了。大人們經常説,你現在不懂,長大以後才會明白。
常言道光陰似箭,十年彈指一揮間,沈堯再回想他當初説的那些話,其實仍然不太明白。
但他漸漸知道,丹醫派與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藥王谷不同,丹醫派的傳紀藥典上,只教弟子如何救人,從不教他們如何殺人。
藥王谷卻有兩物,舉世聞名,一個是藥,一個是毒。他們既殺人也救人,譭譽參半,但因所向披靡,終究獨步武林。
再説那些仗劍江湖的刀客俠士,整明爭暗鬥,快意恩仇。久天長,難免傷筋動骨,身中奇毒,不過只要有錢,大多數人都會奔赴藥王谷。
藥王谷有珍貴的藥材,也有最好的大夫,這是整個江湖人盡皆知的事。
藥王谷的弟子行走江湖,只要報出家門,無論黑道白道,都得敬他三分。
而丹醫派的弟子行走江湖,不管何時自報家門,無論黑道白道,都沒多少人知道。
照這個道理,雲棠教主理當前往藥王谷,而不是千里迢迢趕來清關鎮,帶領部下踏進名不見經傳的丹醫派。
沈堯默默思忖一陣,確定從前沒有編過什麼故事,牽扯到筋脈大損的武林高手,又為何會引來東靈教的雲棠教主?
“到了,”衞凌風開口道,“這裏共有十九間客房,尚未來得及打掃。”走廊上竹燈搖曳,將一方月半掩,眼前一片紅磚白瓦的院落,門扉落着蛛絲和塵灰。
衞凌風回過頭,瞧見雲棠變了臉。
也是,畢竟一個女孩子,哪怕殺過很多人,到底還是怕髒的。
不過這路是衞凌風指引的,這房子也是衞凌風挑選的,其中用意如何,不得而知,總歸算不上“熱情好客”。
雲棠教主的左護法一直保持沉默。但他大概忍無可忍,此刻也開了口:“偌大一個丹醫派,沒有幾間乾淨的屋子嗎?”左護法身形高,容貌俊朗,可謂風姿俊逸,儀表堂堂。
他提劍站在雲棠的左邊,目光看向旁人時,始終寒冷如冰,彷彿嚴冬裏融不化的落雪,給人一種面冷心更冷、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覺。
沈堯害怕被殺,連忙拱手道:“這位兄台,我們丹醫派委實擔不起’偌大’二字。本門位居山頂,只有彈丸之地,且因人手不夠,積貧積弱……”他昧着良心道:“這客人居住的院子啊,也就常年無人打掃。”
“正是如此,”衞凌風接話道,“還請雲棠教主委屈一晚,等明門中弟子醒了,我們再遣人過來打掃。明辰時怎麼樣?我們丹醫派的弟子總是在辰時起牀。”他一邊説話,一邊放下燈籠。
雲棠不言不語,抬頭與衞凌風對視。
不過片刻的功夫,雲棠忽然後退一步,臉變得更加蒼白。
沈堯注意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