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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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是最親密的戰友,曾經他是盾,賽拉是刀,一個出擊一個防禦,他們彼此心意相通。賽拉一個動作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葉隊長一下子變得很蒼老。
他眼神空空的。
“19…87……0723……”他殘着,斷斷續續地往外報一串數字。報出這串數字似乎用盡了他殘存不多的力氣。報完之後,他大口地息起來,血水已經不再從他口中湧出,“天基……天基啓動程序喚醒碼。”賽拉垂着頭看他。
他仰着頭看她。
息漸漸的平下去,啓明塔的光太耀眼了,落在賽拉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輪廓就像神話中永遠堅定,永遠公正,永不泯滅的熾天使。葉隊長恍惚地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就算換上衣服踩上高跟鞋也像踩着戰刀一樣的女子。
她生氣喊他葉隊長,高興喊他隊長,她眉眼總是掃出刀一樣的弧度。
在從軍的志願上,她寫願意為所有公民服務。在入隊的第一天,她説她的刀只為保護而揮。
聽起來很孩子氣,帶着少年人的爛漫不知世事。
可她做到了。
她坦坦蕩蕩,榮譽,前途,金錢,她都無所謂。數年如一,她身手變得更好,卻還是最開始的樣子。保護她該保護的,殺她殺的人。於是他喜歡她,就像飛蛾喜歡光明一樣,被現實磨滅稜角與血氣,與世俗同合污的人,會喜歡在黑暗中帶着坦蕩光明的人。
其實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知道一旦賽拉發現了他的謊言,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完了。
“對……對不起……”葉隊長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對不起,辜負了你所有的信任。
你喜歡我偽裝出來的正義與可靠,而我卻自己丟掉了所有你喜歡的一切,成為一個在你面前如此可恥的人。
雨水落在他仰起的臉上。那張五官硬朗,平時嚴厲的臉在此時顯出卑微的彩。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他的聲音消失在雨中。
一個小小的盒子從他的懷裏滾出來,跌落在泥水中。
賽拉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蹲下去,撿起了盒子。
一枚戒指躺在柔軟地天鵝絨上,深紅的寶石在燈光下灼灼生輝。賽拉認得這枚戒指,在很早……幾年前他們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偽裝身份混在一場首飾展覽中。那時候這枚戒指在展覽的一處玻璃櫃後襬放着。
賽拉並不是在意外表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星際時代臉上還留着一道顯眼的刀疤。
但那時候她忍不住多看了這枚戒指好幾眼。
隊長穿着安保服站在一旁,低聲問她怎麼了。
她低聲説“有點好看。”隊長也走過來,低頭看了眼戒指,然後又抬起頭看了眼她:“和你的頭髮一個顏。”
“怪不得。”賽拉恍然大悟,然後又看了眼價格,“算了,買不起。”她也就是喜歡那麼一小會,很快就將那枚戒指扔到了腦後。隊長卻在櫃枱前站了一會兒。現在想起來,也就是從那次任務之後,隊長就成了小七他們口中的“鐵公雞,一不拔”。賽拉他們不是第一次好奇隊長的薪水都哪裏去了,這麼多年沒看到他買過什麼。
現在賽拉知道隊長的薪水都哪裏去了。
賽拉握住了那枚小小的她隨口説過好看的戒指,緩緩地蹲下身,蹲在了再也不會説話的葉隊長身邊。她鬆開了刀,將臉埋進了膝蓋之中,紅的長髮垂下來,有一縷落到了葉隊長冰冷的臉上。
1987,07,23.
那是她的生。…………………………………………郎君且聽我道來,那百般是非,不過是呂翁點下一場黃粱南柯夢。
黃粱夢是做不得數的,南柯夢也是做不得數的。
因為那都是仙人幻化出來捉世人的。夢一樣光影陸離的人世喜怒悲哀,在它面前,最妙的戲劇都要甘拜下風。
江戈不再彈着黃金袖刀了。
他安靜地看着無聲畫面上,紅髮的姑娘孩子一樣蹲在死去的男人身邊,雨水沖刷掉她身邊那個男人身上的血跡,沖刷掉她身上的血跡。
雨水可以沖掉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卻有更多的東西是無論多大的雨也沖刷不掉的。命運這種東西和人們開了玩笑之後,就再也無法改變。
就像古地球那位傑出的現實主義作家馬克·吐温在《神秘的陌生人》之中講述的一樣。
自稱是“撒旦”的美少年對主角解釋,人的命運就像一條長長的鎖鏈,鎖鏈上一環扣着一環。在某一個時刻人們做出的第一個舉動,就決定了最終的結果。從葉隊長接下任務,拿到退役資格,與一無所知的賽拉一起登上飛行器的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一切就已經有了清晰的結局。
鎖鏈的盡頭,就是這場雨夜中凋亡的愛情與生死分離。
那麼就算為了買那枚戒指,再早多少年下定了決心都沒有用了。
這就是所謂的活着。
數百年前,馬克·吐温在他的故事裏已經發出了世間最清晰也最悲哀的吶喊“人終生都只是自己命運的囚徒,沒有一刻的自由”。數百年之後,無數上演的悲歡離合反反覆覆地印證着這個冰冷無情的真理。
命運……為神明所縱的命運。
江戈手指按在了黃金袖刀的刀鋒上。
“哥哥。”鴉九小聲地喊靠在牆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