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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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尖很亮,似乎是外面的光線,也似乎是另外的什麼東西。
科迪特將軍盯着那點亮光。
忽然,他臉上掠過一絲詭異的神。
像是一種令人心驚的狂喜,那種狂喜近乎癲狂瘋魔,透出十層十的貪婪。
秘書也在看着畫面,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他看過蘇格拉城特安部傳回來的視頻。
君·奧森被殺的那一段。
在漆黑裏,豔鬼一般的身影走出,猛然間出現在鏡頭之中的面孔,半面素白森然,半面濃豔妖冶。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眼眸,在古井下藴藏的怨毒殺意。那樣一張臉,的確像極了復仇的鬼怪。
如果是鬼怪的話,那麼憑空消失,也就不足為奇了吧?
…
…………………………………江戈行走在街頭。
柏拉圖城輝煌無比,在這個面積足大數十萬平方米的巨大城市之中,容納了古往今來的文明縮影。有古老的紅金飛檐,有森然的尖角水獸,也有鋼鐵樓閣,金屬飛廈……宛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如今,正接近大選,於是在這第三區的政治頭腦之中,倒處都遍佈着一種焦急的氣氛。
國會派與軍事派的宣傳鋪天蓋地,倒處都是。
江戈從一面循環播放那天軍部發佈會的光屏下面走過,而在他對面的那條街上,正播放着國會派裴拉議員沉痛慷慨的演講。
江戈停下來看了幾秒,聽衣冠楚楚的裴拉議員對所謂的軍事監測系統大肆抨擊,聲稱這並不是什麼標誌的進展,而是一項將人類推向毀滅深淵的犯罪,它侵犯了每個公民的隱私與自由。
江戈靠在柱子上,點了煙,面無表情地看着。
他已經很久沒有煙了。
在那麼多次的輪迴裏,他也有過崩潰到無比絕望的時候,瘋狂地尋求解。在那些時間裏,江戈
煙,不是一
一
地
,是一箱一箱地
。同時點上數十
,扔在身邊,將整個房間搞得煙霧繚繞,他坐在幾乎成為濃霧的煙裏,夾着一
靠在牆上。
那次他好像窮困潦倒,是個畫家,住在破敗的廢棄屋子裏。
他畫畫,畫最瘋狂最血腥的殘肢斷臂,畫最深最濃的黑暗,畫最蒼白最猙獰的枯骨……
當時,藝術界的人稱他為瘋子,稱他為地獄畫家。
不少人在私底下宣稱,説,他一定是變態的劊子手,只有最瘋狂最惡最噁心的人才能畫出那麼恐怖血腥的畫。
他們信誓旦旦的説,畫上的那些殘肢斷臂,一定都是被他殺過的人。
只有江戈自己知道不是。
殘肢斷臂是他,黑暗是他,枯骨是他。絕望的是他,被困地獄的是他,瘋狂掙扎的也是他。
那時候,有個人很喜歡他的畫。
是住在他鄰邊上的一個漢,他一身襤褸地蹲在地上抬頭看那些畫,然後説,哎,你要不要往上面多加點兒陽光啊,就那骨頭邊上,一點點也行啊。
他着煙,沒有理會,劉海好幾個月沒有剪了,遮住了眼睛。
漢就説他怎麼怪陰森森的,這樣找不到老婆的。
江戈一開始不搭理他,後來有時候也會回答兩句。然後也就習慣了漢每次都要來他屋子裏收刮煙。一收刮就是一整箱地拿走,拿去賣了換麪包。江戈靠在牆角,看他正大光明地當強盜,懨懨地沒有理會。
後面,慢慢地,他的煙就少了。
從一箱到一盒,再到一。
他發般地畫畫,
漢在邊上指點江山般地囉嗦。後來有一天,他畫了一座森然的城,城上是烏雲,黑
的樓嶙峋如鬼怪,白骨堆砌在樓下,有具骷髏掙扎地向上爬。
畫完他到頭就睡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了畫面上多了一點東西。
多了一輪小小的太陽,歪歪扭扭地掛在烏雲的天空上。畫得很醜,顏用得很亮,跟小孩子的手筆一樣。
江戈在畫前沉默了好久。
他修了修那幅畫,金的太陽從烏雲中破出,一束束劍一般的光亮從雲層裏劈下。他握筆的手顫抖了很久,最後從將最後一處陽光輕輕地落在了掙扎向上爬出來的骷髏身上。
畫完後,握着的筆“啪”一下,落到了地上。
漢探頭探腦地進來,一眼瞅見他木立在畫前,急忙乾笑地説:“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我小時候也可喜歡畫畫了,一個沒忍住就那筆塗了塗,你別生氣啊,彆氣彆氣,我給你麪包當賠償行不行?”説着,
漢湊到了他面前,大概以為他快要發火。
一眼看到那幅修好的畫。
漢也愣了好久,連聲誇他,不愧是有名的藝術家,這畫面畫得、畫得、畫得太美了。
他開始寫生,開始繪畫古圖,會出門帶些其他的用回來。
漢
常上門打秋風。
但是,有一天,他煮了,
漢也沒有上門打秋風了。
他敲開一間間破敗的房屋。
最後江戈才搞清楚,漢其實當初是個議員來着,因為在投票通過提案的時候,他對裴拉議員的提案投了反對票。不久後,
漢就蓬頭垢面,佝僂着背躲在這種議員們絕對不會踏入的貧民窟。
但是那天早上,安全警察將漢從房間中拖出來。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們絕不允許我們活在一個透明的箱子裏,現在,荷槍實彈的人,他們企圖闖進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