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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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41蔣靈對林清凱是一見鍾情。

説來也尋常，高一下學期，冬天，大課間，她下樓，他正好走上來。

那天林清凱穿件黑派克大衣，眼睛漆黑，神情淡漠。他抿着，許是剛打完籃球，額上還覆着一層薄汗。

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目光就那麼在空中撞了兩秒。

林清凱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稍一頓，收回去。

錯身而過。

蔣靈忍不住回頭望。男生兩條長腿邁得懶洋洋的。個子很高，肩膀很寬，有種少年人的瘦削。連背影都一股子乾淨慾的氣息。

「他叫林清凱。」跟她一起的女生説。

「你認識?」

「也就你不認識。」女生笑起來，「跟咱們一屆，前兩週轉來的。」蔣靈哦了一聲，喉嚨發乾地記下他的名字。

後來再留意周圍人的八卦閒談，得知他好像有一個外校的女朋友。

談戀愛這事並不罕見，班上就有兩對。蔣靈有次課間時回教室拿東西，還碰上過其中一對躲在最後一排正調情，男生手都伸進了女生衣裏，女生髮育良好的部上鼓出來五手指的形狀。

她迅速退出來，但記住了男生那時候的表情，回想起來總覺得猥瑣。

這類事情神秘又骯髒，反正是不能跟林清凱聯繫起來的。

就算有女朋友，林清凱在談的，也定是那種只拉拉手的清純戀愛。好吧，再多能到抱一下的程度。

畢竟，他看起來實在是清風霽月。這種清風霽月讓蔣靈着得很。

但兩個人的生活實在沒什麼集。

蔣靈長得倒好看，不過上學時，在校園裏眾星拱月的多半是格張揚的女生。她偏內向，在自己班上都沒什麼大的存在。這子，斷然做不出倒追之類的事，她搞起了暗戀。

一直到來年開。

有天，蔣靈在課桌裏發現一張紙條，有人約她放學後去老教學樓的階梯教室，沒有署名，看起來像是男生的筆跡。

她尋思了圈可能的對象，把目標鎖定在班長身上。青期少女的直覺，班長對她老早就有那麼點意思。

那棟教學樓早就廢棄掉了，平時少有人至。

階梯教室在三樓拐角處。等天稍暗，蔣靈才上樓去看。

果然是班長。他戴眼鏡兒，瘦得橡杆兒，杵在後門旁，一臉緊張。

「什麼事啊?」蔣靈開口。

「我想跟你説……就是……我覺得……你……就是……」班長坑坑巴巴的，清秀的臉越來越紅。

這是蔣靈人生第一次被表白，儘管對象並不喜歡，女孩子的那點虛榮心還是帶得她整個人有點飄。所以頗為耐心地等着班長吐吐。

正這時候，門內響起一聲低低的笑。

班長如受驚之兔，猛地合上了嘴巴，回過頭喊了句:「誰?」裏面那人又笑，幫班長把話説完了:「就是喜歡你麼，這膽子，還表什麼白。」微一停頓，他聲音低下去:「這麼點事，耽誤我十幾分鍾，真是服。」班長的心事被無情道破，臉憋成了蕃茄，也不敢看蔣靈，羞愧之下，一扭身，跑了。

蔣靈顧不上哭笑不得，打從那聲笑，她就聽出了門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