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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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溪在試圖掙他的束縛。
田宇文説:“你們長得一樣。”忽然,田宇文抬起手來捂住了滕溪的口鼻,他在極力做着平靜的表情,想讓滕溪停止尖叫,他扯起了滕溪衞衣的兜帽,將她的頭遮蔽在一片黑暗裏了。
江水時常洗刷着岸邊的沙石雜草,發出緩慢或者迅疾的水聲,橋上有人拽着發光的氣球走路,並且,在下一秒發出了笑聲,漸行漸遠了……/到達南方山區的第三天,張奇終於得空找了個山頭,回了趙導一天前的電話。
女人的聲音還是那樣,輕快利落,她説:“晨陽要結婚了,你在不在啊,請柬在我這裏,他讓我給你的。”
“不在啊姐,我在山裏拍戲呢,大概到不了了。”南方的山上有青石頭,蒼翠的植被一直從遠處綿延到此,濃郁的霧氣灑在臉上,導致人全身覺得濕冷。
張奇在電影裏扮演了一個被拐賣的失智女人。
她穿着一雙着腳趾的白板鞋,頭髮鬆鬆垮垮地扎着,身上是破舊的二手衝鋒衣,還有一條沾了泥的牛仔褲。
這天的劇組午餐有茄子和西藍花,張奇握着手機坐在一顆樹下半的石板上,她拍了一張盒飯的照片,又裹緊了身上禦寒的羽絨服,經紀公司派來的助理照顧了兩個不知名藝人,張奇就是其中一個。
她看着不遠處穿襯衫牛仔褲的電影男主,一瞬間恍惚起來,她覺得他像沈晨陽。
男孩還是上大學的年紀,正和經紀人低頭聊着什麼,他似乎是在轉頭的瞬間捕捉到了張奇的目光,因此對她和善地笑了笑。
張奇愣住了,那個男孩和沈晨陽一點也不像,她緩慢地彎起了嘴角,用這張近乎素顏的臉面對那個男孩。
然後,張奇背過身去喝水,她將帶軟管的保温杯捧着,眼淚掛在下巴上,沒多久就掉了。
助理在不遠處靠着樹玩手機,幾分鐘之後才上前來,戳了戳張奇的脊背,壓低了聲音,説:“阿奇,那小子女朋友在邊上呢,你注意點。”張奇説:“搞什麼,他先笑的。”風穿過樹叢灌進來,倒被減弱了幾分,張奇忽然打了個寒顫,她用手背去碰通紅的眼睛,然後,深呼出一口氣。
她在想,一部戲在外地熬很久,再回家之後,和沈晨陽的一切,就真的全都結束了。/張念覺得光在人的臉上慘白。
主要由於眼前的女人長得瘦弱病態,她站在校門口,雙手環,一雙細腿在灰的裙子下面,她穿着很厚的羽絨外套,與這個還算温暖的、城市的天格格不入。
劉小白松開了黏在張念衣袖上的手。
女人的膚是種近乎透明的灰白,她戴着口罩和線帽,因此僅僅一雙漆黑的眼睛外着,用很嘶啞的聲音,説:“我是容妙依。”
“聽過。”張念點了點頭。
“這是我給你姐姐的。”是一封很薄的信,它像是從容妙依的手中飄到了張念手中,張念翻看着空白的信封,然後,把它在了校服外套的衣袋裏。
容妙依走了,她幾乎是逃,在路口處慌忙地攔了出租車上去;劉小白拽了拽張唸的衣袖,他問:“她是誰啊?”
“張奇的前女友。”張念出了平淡安靜的表情,可一隻手忽然摸到劉小白肩膀上去,湊近了,説:“今天還是出去住?”劉小白慌忙地搖頭。
“我媽又該吵我了,她不准我夜不歸宿。”劉小白少見地坦誠,可他還是將與汪豔雯的矛盾描述得微小。
“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吧,”劉小白抿着嘴笑,他的腳尖點着腳下面地磚的縫隙,説,“我又不是女孩子。”張唸的手伸進了劉小白的衣袋裏,接着,劉小白的手蛇一纏上去,把張唸的手握緊了。
“那行吧,”張念故作無奈,他長吁一口氣,説,“等考了駕照就開車送你。”兩個人靠得很近,以至於在氣候適宜的時候有些出汗了,劉小白又在發育裏稜角分明瞭一些,他步行的時候把眼睛閉上,試着走了幾步。
他覺得張唸的手很熱,在融化了肌膚血骨之後,將他的心臟扯住了。
兩個人從校門口沿着路向前走,劉小白説:“知道你會出國的,但沒什麼關係。”
“我會經常回來的,回來看你。”劉小白覺得,光在人的臉上温柔。
睜眼的瞬間,只能看見張念一雙掩藏在睫下的眼睛,他看着劉小白的臉,笑了。
一潭泥沼將劉小白限制在其中,他在很久的思索後點了點頭,他忽然不懼怕了,也不患得患失,他將張唸的手緊緊握着,告訴他:“我想好了,我等你。”三個字顫抖着,懸掛在牙尖上。
劉小白的眼眶紅起來了,他抑制着哭腔,抬起頭看着天上。
天上有云,還有一架遊走在雲端的、緩速前進的飛機。/王展顏穿着鵝黃的高領衣,他站在餐廳樓下的花園前面,剝開了口香糖外面的錫紙。
天極速地暗了下去,餐廳的燈光像黃的星星,也似乎稱得上是月亮的碎片,王展顏整理着漁夫帽下的劉海,接着,將口香糖的包裝紙扔進了手邊的垃圾桶裏。
他低頭,晃着痠痛的脖子。
手機屏幕上跳出了新消息,冉元超説:“等一下,馬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