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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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身布衣裳都遮擋不住的美好。

娥眉淡掃，皓齒明眸，皮膚白得像瓷，在太陽光下渡上了一層温暖的釉光。

就是有點眼，這種驚人的美彷彿在哪兒見過一樣。

但一時之間，白修沒記起來。

便聽女子言笑晏晏地問:“貴客至此，可是有事？”笑起來彷彿叫天地失了。

白修有點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他來這裏做什麼，只是看到楊戩剛剛好像往這邊走了，下意識便跟了過來。

於是便找了個藉口:“我來，討碗水喝，可以嗎？”女子温婉點頭:“當然。貴客請先進屋坐坐，稍等片刻。”白修便有幸走了進去，得以看到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院。

兩樹杏花，兩樹桃花，屋檐下芬芳四溢。

女主人回屋燒水煮茶，男主人在屋檐下忙碌。

男主人只了一個側臉，但仍能看出那是一個長相俊秀儒雅，帶着濃濃書卷氣的男人。

可這會兒，儒雅的男人不在書桌前，卻是在灶台邊，他一邊在動作嫺地添火、燒菜，一邊在用刀在一堆木料邊來回琢磨、砍披，時而細地雕刻。

不知在做什麼東西呢。

這時，女主人從屋中走出來了，卻是沒搭理白修，而是徑直朝男主人走過去。她從懷中掏出一塊巾帕，温柔地擦拭上男人的額前。

輕聲細語地問:“累不累？”男人回過頭來，也笑得温柔:“不累。”白修震驚得睜大了眼。

他看到了男人的正臉，那是一張幾乎和楊戩一模一樣的臉。

漆黑的鴉羽般的眉，眉下深邃的含了星光的眼，還有高的鼻樑、薄而形狀優美的，以及清晰好看的輪廓線條。

處處緻的俊美。

唯一的差別在於氣質，男人的俊美要含蓄很多，彷彿都藏在那內斂温潤的氣質中，像是一塊温和的美玉。而楊戩的氣質則迥然不同，他像是高山上一場洋洋灑灑肆無忌憚的大雪，冰冷、寒涼，卻也張揚地顯出無限的風華。

一張相像的臉，卻是兩種不同的覺。

所以他們是……

正猜測着，一道悉的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這是我的父親。”楊戩走到他的身邊，聲音輕緩，像是在懷念着什麼:“父親去後山上選了木材來，打算親手給母親做一個新的梳妝枱。”白修訝然聽着，卻也不豁然開朗。

原來那位貌美的女子是楊戩的母親，果然與他在楊戩寢殿中看到的那幅畫有幾成相似。

原來楊戩長得更像自己的父親。

可或許也是因為母親絕佳的容貌、豔光四的美，楊戩的俊美在其父的基礎上更添了一份驚才絕豔的難忘與清冷。

楊戩拉着白修的手，與他一起坐在小院的樹蔭下，靜靜地敍説着，語氣平淡冷靜得像是在談天氣:“看，這就是我佈置的幻境。”

“從前師父教我通幽布霧的時候，我就親手一點一點地佈置出了這樣一個幻境，它温馨、柔美，卻毫無戰鬥力，在戰場上一點都不能取勝。可是我就是喜歡這樣，一次一次地佈置着，並且一次一次地深陷其中，走不出去。”

“好笑麼？我自己佈置的幻境自己都走不出來。”楊戩嗤笑一聲，嘴角有淡淡的譏諷。

白修心裏一酸。

他從來不知道，強大如楊戩這樣的人，也會在自己的夢境裏一遍一遍構建着自己再也回不去的烏托邦。

兩人靜靜坐着，彷彿身處其中，又彷彿置身事外，心情複雜地看着那一對甜無間的夫。

美麗的女主人坐在窗邊的陽光下，纖纖素手拿起一針線不知在繡着什麼，男主人放下手中的活計，把一盤盤香味俱全的飯菜擺在了桌子上。

兩個恩愛的人，坐在一起吃飯都是一幅畫卷。你一口，我一口，相視一笑，盡是柔情意。

看得白修心裏都不住變得柔軟，心間彷彿被一股甜甜的暖充、填滿。

“我父親和我母親就是一向都如此恩愛。”楊戩的眉梢也終於染上了點笑意，“這個時候，其實我還沒出生，都是後來聽父親回憶的。”

“父親説，母親是世間最難得的珍寶，是他這一生都放在心上珍惜的人。所以，即使父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只要是母親想要的，父親都會想盡辦法去做到。”

“母親容貌妍麗，喜歡脂粉衣裙，父親便親手給母親製作梳妝枱，親手種植了大片的花草，研釀花，製成各種各樣的脂粉。還用秋天的葡萄紫，夏的藤蘿藍，的櫻桃紅，給母親染制各種各樣美麗的衣裙。”

“記得我小時候，母親就穿着父親給她制的衣裙，帶着我去的草坪上玩耍。那個時候，母親淺紫的衣裙在風中翻飛，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模樣。”聽到這兒，白修驀然想起，楊戩牆上的那幅畫，畫中的女子穿的就是淺紫的衣裙呢。

就不住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可是，那幅畫上，為什麼只見你和母親呢，怎麼不把父親也畫上？”楊戩看他一眼，聲音淡淡的:“因為那幅畫，是父親教我畫的。那天，他握着我的手，一筆一劃地教我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畫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

“可是後來，母親就走了。”楊戩聲音沒變，可是白修就是從裏面聽出了一點深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