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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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小小的，一眨眼就不見了。

楊戩猛然回頭看他。

白修無辜地眨眨眼:“這傢伙跑得很快的，我也追不上它。它膽子還小，怕見生人，看到你來了，説不定就跑到什麼角落裏藏起來了，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的。”心裏卻道，跑得好，跑得妙，可千萬別被他抓到！

楊戩“哦——”了一聲，“看到我來了，就藏起來了，還膽子小，怕生人？”他角忽然揚了揚，深深地看了一眼白修:“可我怎麼記得，他不是這樣的呢。”白修怔住，驀地到後脊樑骨一陣發軟。

楊戩身姿極矯健，如一陣風般向那小傢伙逃掉的方向而去，只撂下一句:“仙子，小神只想一睹那小生靈之真容，得罪了。”白修心地撫了撫額。有必要嗎……

沒過一會兒，楊戩便從容地邁着長腿，從走廊的欄杆處跨了過來，手中正託着一隻茸茸的胖傢伙。

“想必這就是傳聞中的小生靈吧？”楊戩明知故問道。

白修頹喪地捂住了臉，點了點頭。

楊戩的氣勢實在太強，震懾得他變出的那隻假兔子一動不敢動，連瑟縮都不會了，簡直是漏百出。

可楊戩就像沒看見一樣，他乾脆抬起一隻腳屈膝坐在走廊下，一手抱着兔子，一手伸出一指頭朝白修勾了勾:“過來。”白修:？哦。

乖乖地走過來。

“坐下。”楊戩又道。

白修垂頭抿着嘴坐到楊戩的對面。

楊戩手中變出一把青草來，湊到那兔子嘴邊喂，話卻是對他説:“這小生靈叫什麼名字？”白修撓了撓後腦:“叫、叫……兔子，小兔子，洪荒中很少見嗎？”那兔子被楊戩的氣息所震，吃草都吃不利索，白修看着都發愁。

可楊戩似乎依然沒發現異常，一一地，喂得極有耐心。

那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從兔子茸茸的長耳朵間捋過，白修看着，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在發癢。

那種細微的、帶着點温潤熱意的觸彷彿在自己的耳後，一點一點地氾濫開來。

楊戩接着問:“小兔子？那應該是他的種族吧，他自己的名字呢？”白修耳朵發熱，他抬手偷偷地摸了一下，支吾了半天，乾脆撒謊:“沒、沒名字。”楊戩訝異挑眉:“沒名字？不會吧。”轉而輕笑着抬眸看白修:“要不，我給他取個名字？”

“你説，叫小胖，好不好？他這麼胖乎乎的，我覺得很合適。”説着還戳了戳那兔子胖嘟嘟的腹部。

白修瞠目結舌，做夢也沒想到是這麼個發展，連忙搖頭，囧着臉道:“小胖……不太好吧。”他哪裏就這麼胖了？

楊戩想了會兒，又道:“那叫小白？這麼白白的。”白修又搖頭。小白？怎麼叫起來這麼白痴的趕腳？

楊戩乾脆道:“那就叫小呆吧。你看他呆呆的，眼睛轉也不轉。”白修頭痛，趕忙打住:“別別……”生怕楊戩再説出什麼二楞、傻蛋之類毀他一世英名的稱呼，他忍不住口而出:“他有名字！他的名字是，白修！”

…

…時間靜止了一瞬。

白修悔恨加，捶頓足。

他怎麼又把真話給説出來了？？簡直是不爭氣啊。

“哦，原來有名字啊。”楊戩一字一句説着，眸中極快地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那笑容極輕，輕到白修抬頭看時，就已消失不見。

白修只看到他的名字在楊戩形狀優美的薄間來回滾動，而後被輕輕吐出，彷彿成了天地間最動聽的兩個音符，在他的腔中嗡地震動了一下。

“白修，是個很好聽的名字。”楊戩這般徐徐説道。

白修紅了臉，他趕忙低下頭，聲若蚊蠅:“是，是嗎。”小兔子被楊戩抱得久了，似也習慣了那般強大的氣息。這會兒聽到“白修”兩個字，兔耳朵微微一顫，而後哧溜一下從楊戩的懷中跳出來，竄到了一片銀白的月光中，而後消失不見。

楊戩望了一眼那遠去的小傢伙，終於站起了身。他拍打了下手中的草沫兒，對白修道:“今謝謝嫦娥仙子的款待，時間不早，小神先告辭了。”白修鬆了口氣，一路把楊戩送到殿外，可心裏又有些悵然若失。

這時，楊戩又回頭，深邃的眼眸直望過來，話語間似意有所指:“也謝謝白修。”白修心臟猛地漏跳一拍，他張口想説些什麼，可楊戩已踏上一抹青雲，離開了。

長夜漫漫，月華如水，整個天宮都陷入到夜間的深眠中。

可白修卻怎麼也睡不着，他翻來覆去的，腦子裏始終在循環幾個問題:楊戩到底有沒有看破那個兔子是他變的？

他到底有沒有識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離開前的最後那一句話，究竟是對那隻假兔子説的，還是對自己説的？

反反覆覆，輾轉反側，到最後，腦海中竟全部都是楊戩的身影。

白修哀嚎一聲，垂頭喪氣地坐了起來，又憤憤然地拿被子矇住了腦袋，噗通一聲再次倒在了牀上。

折騰了一宿，直到月變暗，啓明星亮起，白修才沉沉入睡。

好在今蟠桃會剛過，玉帝准許他休假幾，他可以放心睡個懶覺。

只是夢中那人又來擾，頎長的身影站在月下，一聲一聲地喚自己:“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