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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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控制完局面,把為首的大娘帶回去問話,其他人不多説都趕緊跑了。
走之前,李警官捂住肚子跟楊功城握手,“謝謝啊!”
“我該謝你…哦不,咱們人民與公僕—相映輝”送走所有人,楊功城掐站在門口台階上,看天上不知何時烏雲密佈,整個天穹灰暗沉重,直壓到人髮絲。
這雨憋了半個月,還是要來了,楊功城想。
沉悶燥熱席捲而來,無風,門口兩堆暗黃樹葉一動不動。四周狼藉一片,整座城市似死寂無聲,又有絲絲的啞語般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壓抑地,沉着,焦躁不安,竊竊私語像是都在等待着什麼。
管你等啥,耽誤城哥掙錢全給蹬咯!
讓人把商場收拾乾淨,楊功城又沒閒着趕緊趁雨來之前跑一趟裝修隊。被砸的東西要重新裝潢,不能耽誤明天營業。
裝修公司在另一個區,自己的車前段時間被砸送去修了還沒去提。
沒辦法,把耗子摩托車借來用。大中午又要下雨,路上沒啥人。
一路飛馳,結果還是在半路被雨打的眼皮疼。楊功城抹一把臉,眯眼看這好像離張青店裏不遠,打算過去躲一時。
本來還有點躊躇,後一想其實那事兒也沒什麼,喝多了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嘛!
把摩托車停在巷口房檐底下,楊功城大步跑進去。雨跟往下倒似的,霍得把他澆個透。
張青歪在椅子裏睡着了,廣播吱吱呀呀放着揚琴。
剛被門口跺腳的巨響震醒,睜眼就看到一猛男出浴,站門口,腳底下一灘水。
“嗨!這雨下的真夠快!”楊功城問有沒有巾擦擦。
張青顯然剛從夢裏醒來,糊糊地讓他跟着去後面拿。
張青翻箱倒櫃給他找條巾,楊功城邊擦頭髮,問他最近生意怎麼樣。張青又掏出一件襯衫和短褲給他。
簾子後面除了牀沒什麼下腳地,兩個男的一個比一個高,在裏面顯得擁擠。
楊功城拎起衣服,“這都什麼天了,街上人都穿衣,你怎麼還穿短褲。”張青正把剛扒出來的東西一股腦兒進櫃子,“我從小就這樣,怕熱。”
“你要長褲嗎?那我找找?”楊功城看他又要再把那坨東西掏出來,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也抗凍”張青要出去,讓他換衣服。
兩人擠來擠去,一不小心嘴了人家額頭。楊功城驚詫,一股拍後面兒了,幸好後頭是牀。
張青沒説什麼,拿手蹭了蹭鼻尖出去了。留他坐牀上心臟噗通跳,過後又覺得自己沒意思。
楊功城甩掉踩起來撲哧冒水的皮鞋,趕緊把身上扒拉乾淨,好傢伙,內褲都重了兩斤。張青跟他差不多個頭,怎麼衣服小這麼多?這襯衫釦子一系,艹,上兩點都顯出來了!
“張青”
“你這衣服有點緊啊”張青站在外面,隔着簾子,“你進來。”張青進去看他穿條短褲,着上身,腹肌梆硬。
“上衣小?”楊功城握着襯衫,“褲子還行,這襯衫太綁了,勒得影響我部發育”張青嘴角,笑意盎然。
楊功城有點走神,趕緊扭頭四處打岔,“還別説,你這小房間冬暖夏涼,現在還怪暖和的”張青打量他,又是那黑黢黢的深水眼。
“想住啊?”
“嘿嘿,怕你這不夠睡的”張青不再言語,扭頭給他翻箱倒櫃。拖出一件黑夾克外套,大。
“有點厚,先將就穿吧。
楊功城往身上一套,哪兒都正好。就是吧,一拉拉鍊,渾身冒汗,這太他媽的厚啦!
張青聽到動靜回頭一看,也笑出聲。
這人身架大顯眼。現在穿條大短褲,上身敞開懷套着外套,裏頭還是真空,部亮點忽隱忽現。
雖然他本來就是氓,但這也,太氓了!
楊功城在鏡子裏看到自己模樣,臊得臉紅。想自己快三十的人了,好歹也是走南闖北,人中龍鳳,怎麼每次在張青這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一點排面也沒有,現在可倒好乾脆臉也不要了。
算了,就這樣吧。
張青在房檐下躺着。那兒有個破破爛爛的藤椅,一躺下便知呀地前後晃。
楊功城搬個小凳子坐他旁邊煙,兩口,燃半。
兩個人都不説話。
張青今天穿了一件灰衣,半高領。他目視前方,水汽瀰漫,空氣裏有濃重的土腥味。雨水打在石板路上,力道巨大,一點一點沖刷出路面原本的顏,泛綠。而後又匯聚成一條極速的小河,將排水溝裏的污穢一同席捲,浩浩蕩蕩義無反顧地消失在巷口。
楊功城蹲坐在一旁,眼不自覺地往旁邊飄。
看久了,他細條條的身影連通藤椅逐漸在忽明忽暗的空氣中邊緣模糊,比雨霧,還要朦朧。
等雨小一點,差不多天快黑了。楊功城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沒吃飯。
張青説傘在門後面,讓他去買點吃的。
楊功城卅拖鞋啪嗒啪嗒往巷口去。消失前,猛地轉身,張青正在看他。黑頭髮被風吹亂,深目裏出與往常不同的目光,整個人像一頭橫卧在岩石上的慵懶黑豹,“嘶”着爪子,不代表它不危險,只是它還不餓。
楊功城不知為何突然血動加快,一種久違的刺直衝天靈蓋,渾身微顫,邁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