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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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你小子最愛錢了…最愛錢了……快起來宰我一頓唄…劉兒…哥求你了…”車內沒開燈,全靠外面透入點路燈接濟。依稀可見陰暗的體沾滿後座及半個車廂。一個高大的身影蜷縮成一團,懷裏抱着一具斜卧的屍體。
深夜是如此空,飛馳的車只能劃破瞬間沉寂,而後又被巨大的黑暗包圍。萬籟無聲,萬箭穿心。
劉兒折路上了。
但楊功城如同一位冷靜的神病患者。還是堅持讓他躺在醫院裏,任誰説不動,拉着醫生要搶救。他甚至假裝扮演着期待的目光和充滿希望的詢問,一遍又一遍“還有其他措施嗎?要輸血嗎?我是ab型…”只等來一句又一句嘆息,和最後大家異樣的目光。
張青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
楊功城在看到張青黑外套的瞬間失去表情,癱倒在牀邊,兩條腿直直地在地上,滿臉是血,藏青西裝被血浸透成黑,白襯衫通紅扎眼。
在慘白的燈光下,他垂着腦袋,頭頂兩個旋。
張青走過去,牀上躺着的是一個年輕人,臉上乾乾淨淨的,只是沒睜眼。
他貼下牀沿坐在楊功城旁邊,遞給他一隻煙。
楊功城説,“別在這,劉兒不到嘴饞”説完兩手狠一把臉,像是要給臉褪層皮。而後若無其事地問,“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張青把煙放在病牀牀頭,連同打火機一併累上。
“我聽説金鼎軒出事了……以為是你”楊功城臉上乾涸的血跡被碎,細小的裂縫四溢。五官都輪廓極深,但現在如同戴了一張紅皮破面具。
唯有一雙眼,在面具下望着自己,被紅血絲布滿的眼珠疲憊不堪,但無法掩飾暴兇殘。
“你聽誰説的?”張青沉默幾秒,又坦然地面對他,“聽沈沛説的。”楊功城彷彿早已料到,自嘲地一笑,“沈沛…哼,你們都是九爺的人吧。”他的嘴乾裂,隔夜鬍鬚也冒出來,從未有過的狼狽。
“是,也不是。”張青説。
楊功城眼神恐怖。
“曾經是,現在不是。”張青説“你需要休息”。
楊功城突然出手薅住他頭髮用力一扯,面目猙獰。張青似乎早已料到,面不動任他威脅。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這條命,老子讓他賠定了!”此刻,張青突然變換神情,瞳孔一聚,手下用力一拳砸進楊功城肚子,楊功城捂着肚子又硬生生扛下他站起來的一頓猛踹。
再抬頭,張青頭頂白熾,居高臨下,“你是什麼東西?想威脅九爺?死了這條心吧”一個高傲的下巴戳得楊功城抬不起眼,看不見他表情。
楊功城哈哈大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還真他媽是條好狗,快回去通風報信吧”張青離開前曾扭頭看,地上那人衝他笑出一臉大紅花,“汪!汪汪汪!”收拾完劉兒的後事,楊功城着手要找那天拿刀的人。老安空跟他見了一面。
一大清早,楊功城在陽台那兒站的筆直。老安在平房頂上練氣功,好好的別墅不去住,非跑到郊區住大平房。
楊功城看他半仙兒似地抻腿擺袖,也懶得猜他心思。
終於練完一套,老安圓臉白裏透紅的,快七十的人了看樣子還想再活七十年。
“小楊啊,來坐,喝點什麼啊”
“咖,”
“就喝點茶!剛託人從貴州的新茶,甘的咧~嘖嘖,就怕你們這些小子不會品哦”茶葉確實清潤,舒展起來形狀都顯得飄逸高貴。
楊功城不愛喝茶,也被香氣勾得抿了一口。
嗯……苦的表情沒繃住。
老安哈哈哈大笑,自己端起來喝一口,品半天,“甜,甜咧”
“這,甜嗎?”老安捏着小茶杯,跟彌勒佛捧吊墜一樣。
“俺喝着甜。三十多年前,俺也就你這麼大的時候”楊功城心道“你三十多年前也三四十多了!誰跟你一般大?”
“個頭也大,脾氣不好,也就長得還行比你俊點,”楊功城懶得理他,心裏盤算“咋這麼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那時候,山東那塊鬧饑荒,俺們一路逃難到這的。路上偷搶扒拿沒少幹…”他又喝一口,“現在想想,造孽啊…當時來東陵第一天晚上,餓啊,肚子裏敲鑼打鼓心裏就火燒火燎的,本坐不住。俺就去一家茶鋪子那想偷花生米”老安故作鬼鬼祟祟的模樣,“被老闆抓個正着,俺當時正一大把往嘴裏呢……他看見了,啥也沒説,端了碗水放俺面前”
“俺當時想,吃都吃了,這碗水就是有毒也照樣敢喝!”
“那水,哎喲~真苦!吃過蓮子心嗎?就跟蓮子心搗碎衝的一樣。”
“俺眼淚差點哭出來,還罵那老頭,你給俺喝的啥水,這麼苦!”
“你知道那老頭説啥不?”楊功城搖頭。
“他説,娃,這是糖水啊。你餓這麼久,花生米油,吃多怕是不消化,喝點糖水先給胃裏緩緩。”
“俺當時哇哇哭啊,十來歲的漢子,爹孃死俺沒哭,扒一路礦車俺沒哭,腿折了俺自己擰上的……怎搞的一碗水就哭得跟娃娃一樣。
後來一想——心裏有多苦的人,能喝糖水都覺得苦咧?”楊功城想了想,説,“那現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