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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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應般的盛況。他扯開嘴角,卻是出一個無賴般的笑來,“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命你們——”
“速速收拾了東西,施個隱身術遁去吧。”話甫畢,妖鬼一時像沒有聽清,靜默了良久,方才有一兩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落九烏,只見他笑着又道:“這府中的眾妖,原本便是零散而就。平裏你們尊我一聲‘老大’,我不過是懶得計較。現今凡人攻上山來了,我可沒有必要保你們的安全。”他這話説得刻薄尖酸至極,幾個火氣大的已忍不住要辯起來,卻被狐狸給攔了下去。小孩看了她一眼,認出她是當教他變形的狐妖。
“奴家明白九爺的意思。”她款款走至落九烏面前,説道:“山下勢重,我們這幫妖鬼又比不得九爺修為高深……”
“如何,那你是願走了嗎?”落九烏問她,面上依然是冷淡的神情,未有半分動容。狐妖聽了落九烏的話,卻是忽的向前走了一步,便膝彎一軟跪在了落九烏面前。
“九爺,這一跪,謝您的廕庇之恩。”狐妖低頭沉聲道,卻悄悄紅了眼眶。片刻過後,已散了片青煙,化形遁去。
鴉一直等在一邊,見着滿屋子的妖鬼靜默不語地離開,不知等了多久,堂中終於只剩下了他和落九烏兩個人。
“怎麼,你不走嗎?”落九烏笑着看他,但那笑容在臉上掛了太久,變得有些不像是一個笑了。小孩也看着他,那雙眼睛卻是清清亮亮的,叫人覺得無所遁形。落九烏在心裏有些後悔,他把這小孩撿來那,便被這雙漆黑的眼睛給勾了魂魄,這會兒又變本加厲的叫他落魄起來。情之一字,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他們既能化雲而去,為何你不能?
“鴉問他。
“命數至此,總該有個承擔者。為了我的事牽扯了別人事小,悖了我的面子事大。”落九烏回道,見小孩還是看着他不言不語的,寬道,“可別把我當成了什麼善人,橫豎那山下的雜碎也敵我不過。”他還要再説些什麼,小孩卻已走到他面前來,牽住他的衣袖,只説了一句。
“我陪你。”《《大軍定於戌時進攻,各路人馬已按序潛入。
緞弈在大帳中點着一盞油燈。夜裏的山中無一絲響動,唯有鳥啼數聲。忽而一陣風從帳外吹入,勢頭之大竟將油燈掀翻,燈油兀自在地上燒了一陣,又被山風所滅。
“客人既然有心,何不現面一談。”緞弈話甫畢,帳中忽而香霧四起,一團團豔麗花枝憑空生出,步步生蓮的託着個美人走進來。美人的面上纏着一塊紅紗,眉眼極是柔媚。緞弈看着她,卻是越看越覺得困頓,一雙眼兒也打起架來。一切都像是墜在雲裏,又好似是一場幻夢,一身水似的香軟膩慼慼勾着他的肩頭,“哎呀,你便是率軍上山的主將麼?”他正想強打神,方要開口,一雙藕臂已纏了上來。眼見着紅近在眼前,忽而一陣金光耀眼奪目,那美人被金光所照,竟瘋了似的尖叫起來,聲音卻不像是人,渾像是孤墳間的野狐嘶叫。
眼前的幻象隨之破碎,緞弈跌坐案前,出隨身所帶的長刀。那美人已去了形貌,竟是一隻一人高長的狐狸,此時被金光所傷跪在一旁,身上已是焦痕遍佈。緞弈舉刀要殺,那狐狸竟不管身上重傷,張口便咬住刀鋒,連口角也割出血來。
緞弈神一動,忽而向後退了一步,舍了刀劍,從懷中取出一隻銅虎來,賬內一時又金光大盛。狐狸身上被金光所照之處皆皮開綻,所受之傷深及白骨,剎那間便已沒了好。她哭嚎數聲,嘔出一地硃紅。帳外的兵士聞聲趕來,見一妖物匍匐在地,紛紛張弓舉劍,卻被他喝止了。緞弈從座上徐徐走來,俯視着這妖鬼的慘況,手起刀落,已是身首兩分。
“將那首級收起來。”緞弈撿起劍來,吩咐了一句,隨即將銅虎收入懷中。這銅虎是臨行前鶴仃所贈,當中寄宿着他的一縷魂識。若非有此物傍身,自己方才定會受那狐妖所害。眾軍士忙着收拾慘狀,卻是被方才景象驚得軟了手腳,那首級從人手裏跌將下來,滾了一地的塵土和血腥,落到緞弈的腳邊。他低頭去看,那狐首卻是怒目張眉,彷彿仍是生時模樣。
第十章殘局夜沉然,宛然無物的漆黑中唯有一盞紅燈搖曳。鴉坐在山門外,遙遙看着林木遮眼的山道,已等了許久。他不知山下的大軍何時會來,但直覺告訴他,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麼,都會在這一夜現出分曉。
落九烏早先便推説睏倦,嘴裏直嚷着:“何必為這些俗人煩心。”便回了府內。鴉悄悄地去看了他一眼,空蕩蕩的堂屋中央放了一把椅子,落九烏坐在上面,卻是什麼也沒有在看,只是寂然枕着額頭。木檐燈籠上原有妖看管,平總是燭火通明,小妖們把玩着從人間盜來的物什在花樹下打鬧,他們總叫鴉“小公子”,時時要來逗他,煩人得緊。鴉看着黑黢黢的堂屋,卻想着,原來府中也有這樣安靜的時刻。
殘燈明滅,風聲又吹過幾疊,卻傳來幾聲腳步。鴉神一凜,方回過頭去,濃密林障中卻是一個悉的身影。
“狐狸!”鴉心頭一緩,忙追上前去,狐妖卻是神恍然,一張面孔慘白如紙,粉紅衣衫上還沾着斑斑血跡,“怎麼,山下的人傷到你了?”
“小、小公子……”狐妖似是要答,一張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