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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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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大要來紙筆,匆匆畫了個大概。

細長眼睛,股下巴,比縣衙的畫更不像是在畫人,但總叫人一看就想起老牛來。

我與丁四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不可能!”推理論斷是我們的事情,虎大隻管把自己這些天所見所聞都講一遍,講完了,瞥見桌上擺的甜酒瓶子,拿了一隻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嘖嘖道,“那裏也在釀這個,瓶子都差不多。”

“哎對了,校場裏好像有那麼幾個武功不差,險些就要被發現了。一個穿白的,一個穿黑的,像是黑白無常”虎大放下甜酒瓶,又喝了一碗水,“有沒有乾糧?屬下得帶上點,再去一趟。”話音剛落,又有一個金甲衞跑進來,對丁四平急道,“丁大人,那、那那個西胡人,他……他他他!他!”

“不要着急,慢點説。”丁四平知道事發緊急,否則金甲衞裏何曾有過這樣慌張的時候?

但此刻,急也沒用,只能安撫着這金甲衞,叫他調整情緒平復下來。人在慌張的時候去説一件事情,總是七零八落不完整的。

“那個西胡人……”那金甲衞嚥了口唾沫,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滿臉煞白。

“他炸了!我……我們折了一個兄弟在裏頭!”每件事情在發生的時候,其實就已定下以後的局勢了。

無論什麼結果,都是當初彼此的選擇一同成就的。

很多年後再看《玉曆寶鈔》,書上説這是業力召,因果所致。就譬如此刻,我與丁四平、與這些金甲衞共同經歷的這一切,枯骨冤魂,黃泉碧落,皆是共業。

而從五仙縣燒起,一直燒到丹州、燒過天下十三州、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燒入京師的這一把火,則是整個大夏的共業。

共業所,無一能免。

而此刻,我們只能坐在縣衙的後院裏面面相覷。

“炸了?”丁四平最先反應過來。

“大、大人們跟屬下來瞧一眼就知道了。”那金甲衞依舊哆嗦着,一路帶着我們到了金甲衞住的那處院子,“剛剛就在這裏,那那那西胡人忽然笑了一聲,就像是……”他了一口氣,“就像是老鳩!還説了一句時間到了!虎二四過去看,誰知道那西胡人忽然在自己身上摸了半晌,不知道摸住了什麼,就……”

“好在別的兄弟都被分走了,縣衙裏也沒幾個人。”那金甲衞抹了一把汗,顫道,“屬下又剛好進了屋去喝茶,咱們只折了虎二四一個人。”院子裏只有虎二四一人的屍首,已叫小廝去請兩位仵作了。我與丁四平蹲下,大致看了看虎二四身上的傷。我實在慚愧,這行金甲衞中,我來不及一一與之相,這個虎二四更似第一次見,便已是這個境地了。

張仵作隨明誠之他們去大獄了,如今縣衙裏只有白仵作。

他匆匆趕回來,看到滿院狼藉後也是大駭,“這、這是……”丁四平默然,白仵作定了心神,開始給虎二四驗屍。

丁四平與他一道看着,我總覺得殘忍,就起身背過去站着。以往看那些話本里有説到過域外的一種法子,説是招募忠勇之士,在其表皮埋入炸/藥,可以一人之力攻破一城。

我只當這是個傳奇話本,哪裏想得到,竟真有這樣的法子。

西胡人自然已被炸成了碎片,但我四處尋着,也尋見了不少斷骨殘骸。我自認見多了屍首不怕死人,然這樣一塊塊零散的和骨頭,還是叫我乾嘔了幾次。

驗完了虎二四,白仵作又將西胡人的殘骸撿來,翻找了半晌,拈了一塊道,“這個下官拿回去驗吧。”後半晌明誠之與餘海回來了,獄中大致審出了一些,“就是那個王永,死都不肯説背後受誰指使。”餘海嘆了一聲,“往裏的道,可沒覺得他竟如此有氣節。”

“那些假冒金甲衞還不如他。”明誠之喝了一口茶道,“其中一個捱不過拷問,竟吐出了地宮的事兒。”

“怪不得唐老爺總要來剿匪。”兩人説了半晌,我才理清了。原來通天寨裏的並非山匪,而是蓄養在地宮裏的兵卒,時長了,輪換着去通天寨上當山匪,也算是給他們放放風。

“口供畫押都齊了。”明誠之掏出一張紙,遞給餘海,“保管好了,這個可重要的很。”

“還有那個張一清,先派人跟住了,看看他那個師父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倆説完了,我與丁四平才説起了今天縣衙裏的事兒:一個是虎大來報的,這條信兒與明誠之和餘海審出來的大致對上了,就是地宮裏也有一樣的甜酒瓶叫餘海格外留了心,“他們別又效仿咱們,將毒下在甜酒裏。”

“明繼續發年貨,送他們果子叫他們醃在酒裏,就説京師人都這樣喝。”我接了一句,“這樣喝那酒就膩的很,比荔枝甘還膩,我才不信百姓們喝完了這瓶還會去買新的。”敲定了這事便説起了西胡人。

恰此時,白仵作也將虎二四和西胡人的驗屍報告送了過來。明誠之接過來一看,心下明瞭,“皮下埋藥乃是術,這法子域外早已有了,只是咱們大夏總覺得這法子是逆天道而行,不肯一試。”頓了頓,他又慨嘆,“原先一直説西胡是域外蠻民,你們看這行事密周到,計算分毫不差,如今我大夏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