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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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躍着,有一團力氣,正在肢解他的索然。翻湧熱烈,又歸於平靜。
他按滅了手機屏幕的光亮,空調毯被蹬到了牆,喬水在半空中蹺着二郎腿,又放平,他説話時不躁也不惱,“唐岱,怎麼着,你要拿我沖喜啊?”唐岱又想樂了,把自己身上的被單掀到喬水身上,風扇呼呼呼地轉到了這一面。他靠他更近,扶着喬水肩頭,喬水渾身緊張,唐岱只是在他耳邊説話,有熱氣呼過來,“你無家可歸,我要一個家,就這麼簡單,為什麼不?”12夏天的太陽很早冒頭,房東的窗簾短了一截,光亮無孔不入。
卧室裏的那張牀比普通單人牀稍大些,又比雙人牀更小。唐岱不是有意擠喬水。是那個人晚上怕熱,要貼着冰冰涼的牆,於是中間留的空隙很大。從牀邊滾下去就是躺水泥地,他沒有不往裏睡睡的道理。
喬水的睡相多少年如一的差。空調毯已經懸了一半在牀尾,薄被單被絞在兩人中間,喬水搭了半條胳膊一條腿在唐岱身上,唐岱的腦袋在喬水的枕頭和那一沓衣服之間的凹陷處,大概一個姿勢睡慣了,他朦朧着挪動一丁點,喬水就會朦朧着慢悠悠跟過去。貼着的地方,是更高的温度,和黏糊糊的觸,蹭都蹭不動。他們像纏繞在一起的耳機線,徐徐換着呼。
“你怎麼還沒走。”上三竿,沒鬧鐘的折磨,喬水睡得昏天黑地,醒來轉頭看見身旁的唐岱,第一句問的就是這個。
唐岱正玩手機,拉的是他的充電線,身上還是他那件衣服,整個人清清,明顯已經洗漱過了。
唐岱看了他一眼,接着看手機:“雨下了一整夜,衣服還是的。”這確實是個理由,可唐岱説得輕飄飄的,顯然不把它當什麼正經事,他靠着牀板,對喬水開吐槽,“你家裏以前是不是滿牀的絨娃娃啊?”喬水倆手支着牀,支起上半身,還一副渾渾噩噩的表情,像被人乾氣,他疑惑地眯着眼睛,大腦運轉不過來,沒聽懂唐岱什麼意思,“啊?”
“一睜眼,你胳膊卡我脖子上,大腿壓着我小腿。想把你扯開還呼哧呼哧氣跟我急,我蹬了你一腳,你還閉着眼睛蹬回來。你怎麼那麼虎啊?”喬水本聽不下去,他皺着眉頭,下意識擺出兇相開防禦,手拽了一下枕頭角,似乎要使用武力了,但又覺得理由不充分,作罷。
“我睡着了我哪兒知道,還不是隨便你怎麼説。”唐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了兩下,反過來給喬水看視頻,用前置錄的,唐岱的視角,鏡頭從他倆的下巴頦一路划向腳踝,結尾處鏡頭輕微抖動,有細小的“咯咯”聲,應該是唐岱在偷笑。
喬水簡直看得氣急敗壞,手抻過去,想去摸暫停,不小心劃到下一項,是張照片,拍的是他後頸的小閃電。
唐岱把手機收回來,也看了一會兒那張照片,還坦蕩的,一點兒沒有偷拍別人被抓包的窘迫。他摸着自己的後頸,像是在強調那印記同樣存在一樣。這喬水是知道的,他在理髮店就看到了。
唐岱説:“你當時態度那麼絕,我以為你會把它掉。”這話看着像暗諷,經由唐岱之口説出便不是了,喬水想起那個秋天的銀杏,整個世界都是暖的遺憾,它們被風捲得輕輕落下,唐岱吐字也是輕輕的。
喬水用手指眼角,懶懶散散的,其實是為了掩飾一些更復雜的情緒。他不是心虛,也不是別的什麼,就是覺得倘或自己覺得這事兒很難應付處理,那不如當無事發生。
“掉不疼啊,不要錢啊。再説了,要掉也是你掉,為什麼一定是我。”他説着説着,睏乏地又倒回牀上,大有再睡一覺的架勢。
唐岱右手拍了拍他腦袋頂,手指蹭他硬硬的發茬。
“那你準備搬家嗎?”
“搬家?什麼搬家?”喬水真煩唐岱摸他頭,從以前就這樣,就顯他歲數大似的。
“昨兒你答應的可不能反悔,”唐岱似乎對喬水的犯渾早有預料,他晃了晃手機,“我早上才跟我彙報完,你現在反悔,讓我上哪兒找個便宜羣演去。她要知道我唬她,到時候又急眼。”這理由太沒勁了。十分之沒勁。可喬水被制住了,他竭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在荒唐的開場白後,他們還零零碎碎聊了些什麼,聊了很久很久,聊得喬水困了,唐岱説話時,那隻修長的手在黑暗中似乎摸了他的耳朵,他瞪瞪就着了。於是關於那些,就一概想不起來。
“你別坑我了,昨兒我喝多了。”喬水防衞地朝牆那邊靠了靠,背衝着唐岱。
“瞎掰吧,昨晚我們吃的燒烤喝的可樂,”唐岱忍不了了,一巴掌拍到喬水的後上,“逃避可恥。”喬水接着往裏挪。肩膀一聳,好像要説什麼,結果只是呼了口氣。他坐起來,從枕頭邊撈起自己的手機,胳膊肘撞唐岱的大臂,憋了句“加個微信”。
時隔六年,唐岱再次收到來自喬水的訊息。
他們之間是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喬水認真地低頭打字。
喬水發給唐岱:“我總尋思你是要騙我。”換行。
“我的坎兒還沒邁過去。”唐岱也低頭回他:“為什麼這麼想?”喬水又發:“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很好。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後來你離開p市,常楚遙也轉校。我總覺得自己被你矇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