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記得那時候程逸才是個初中生,書沒讀幾本,只在這世上待了短短十五年,就一本正經跑過來説,“爸爸,我想當個警察,保一方安危。”當時只以為這小子是在胡扯,沒想到高中畢業後真的就去考了警校,還進了龍安公安局當鍾復的小徒弟。
昨天是程逸第一次出任務,他擔心他的安全,讓譚宏耀把他安排在風險係數最低的監聽組。
作為回報,他也聽了對方的話,回家後安撫好子躺牀上不夠三個小時,一個電話過來,“程局.....我和你説個事...”
“……”他養了23年的兒子,就這樣在一夜間,沒了?
程延輝在得知噩耗那剎那沒哭,人還處於茫然,恍恍惚惚下牀,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再抬頭時——臉上已濕潤一大片。
而手機那頭的人還在説,“山下小逸在的監聽組,被裝下一個中型炸彈,連人帶車炸到只剩碎片。”再之後,牀上的子也被吵醒。
一陣慌亂。
辦公室,百葉窗全數被拉開,外頭的陽光照進來,兩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清晰看到對方臉上沉重的悲痛。
譚宏耀昨晚不顧下屬反對從醫院裏出來,身上還被繃帶包得結實,半個木乃伊似的在辦公室裏從凌晨坐到現在,七八個小時,一動不動。
他目睹了一個個同僚夥計在面前中槍、受傷、死亡,在醫院裏看着聞聲而來的家屬崩潰哭嚎,任由外面的同事對他議論紛紛,痛失愛子的局長在他面前發瘋。
所有的該與不該,統統接受。
程延輝離譚隊很近,只有七八釐米,對方兩邊發白的鬢角,額頭上有因為受傷冒出來的虛汗,眉頭和他一樣皺起,眼神空,嘴泛白。
他從抓住對方衣領處受到微微震動。
——這才驚覺對方是在發抖。
程延輝今早急忙忙從家裏出來,在車上下屬有和他説昨晚的詳細情況,但仍然處於喪子之痛的他集中不了注意,只聽得幾個詞,“爆炸”、“死傷嚴重”、“搶救”。
程延輝忘了,面前被他質問怒罵的人是昨晚圍剿慘案的目擊者,對方直擊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具屍體。
程逸是其中一個,作為父親程延輝可以向譚宏耀討公道,對方也應該全然接受,可譚宏耀不單要只對程逸的死負責,還有其他人。
譚宏耀盯着面前一語不發的人,他仍在生氣,但腦子在逐漸恢復清醒,此時的他不合時宜地想——昨夜對方在醫院裏,會不會也受到了其他34個死傷者家屬的怒罵。
“......”他鬆開手。
後退一步。
轉身把敞開的辦公室門關上。
譚隊低頭,整了整被捏皺的衣領,説出九個多小時以來第一句話,“昨天的行動,直到鍾復他們三個人將東南亞毒販帶到後山,我們正式開始抓捕前都是在計劃之內,沒有任何異常。”他轉過身,將辦公室最左側的空白白板翻過來,只見另一邊白板上寫滿了字——是對昨晚行動的詳細分析。
譚宏耀獨自在辦公室裏待了這麼久,不是光用來悲痛絕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變故發生在我們將那批東南亞毒販都殺死,有另一批的人馬進來。”
“我知道,”程局説,“你們措手不及。”
“是,”譚宏耀看向他,“我從醫院裏出來後又去了維斯賭場一次,檢查後山現場。我發現第二批進入的毒販無論從持有的武器數量、還是攻擊方式都和前一批很不一樣,相比於情報組東南亞那羣人,他們更專業、狠辣。”
“確定是毒販嗎?”程局看着他在黑板上的分析。
“不確定。”
“什麼?”譚宏耀從黑板前離開,他走到辦公桌前探下身,從最低下拿出個箱子。程局驚詫,這不是昨天他們局千辛萬苦從雀哥手裏搶過來的那個毒品,他口而出,“第二批上來的人沒從你們手裏搶走?”
“對,”譚隊説,“我沒想明白這羣人的目的,如果是想分一杯羹,和東南亞人一樣奪走ar23,那為什麼又會在最後沒拿走它。而且對方出現的時機也很奇怪,似乎是算準了時機等到我們這邊殺光東南亞毒販才上來。難道他們是坐收漁翁之利,等東南亞人死去,少了一個威脅後才來幹掉我們?”程延輝沒説話,譚宏耀講了下去,臉上有明顯疑惑。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又在即將得手之際退回去,那時候鍾復他們四個已經很累,行動反應沒有開始那麼捷,如果目的是龍安局,那早在後山時就該動手,而不是非要在山下五公里外將我們僅剩的人殺死。”
“行動組四個人的屍體在那裏被找到?”程局抬頭,問。
“對,在一條街上,早上七點半有人報警説是在街頭髮現死屍,死相很慘。”程延輝沉默了會,“攝像頭呢,有讓人去查看嗎,他們昨晚追着第二批毒販去過哪些地方?”
“查了,只拍到他們進入那條街,而街上的攝像頭在昨天全部被人為毀壞,復原不了。”譚宏耀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他想到被下屬發過來的被扔在街頭四具屍體的照片,煩躁不已。
“他們四人的驗屍報告出來嗎?”
“出了。”
“怎麼樣,身上有殘留指紋或者皮屑頭髮嗎?”程延輝望向旁邊人,但對方定在原地,似乎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