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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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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得心不在焉,兩個時辰竟只繡了個丹紅鳥嘴,虞桃同他一塊兒坐在迴廊下,新買的話本子都看完了,瞧他的進度直嘆氣:“不就七夕有約嘛,至於慌成這樣?”連虞桃都猜得出他神魂不定所為何事,虞小滿沒什麼底氣地問:“你説,他會去麼?”昨夜未待陸戟應允,他就主動搶了話,將地點約在城外的宿橋下,陸戟許久不發一言,睡前才回道:“屆時再看吧。”與沈暮雪成親之前同樣的回答,這次又會作何選擇?陸戟的心裏是否早已有了答案?

虞小滿拿不準。

他甚至不知陸戟對他是否有情。

“為何不去?”旁觀者的心思總比當局者簡單,虞桃揀了塊昨剩下的餞投嘴裏,“花前月下,佳人作伴,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一刻,但凡不傻,都會去的。”聽了這話,虞小滿目光微暗。

若我不是他心中期許的那位佳人呢?

陸戟不曾回府。

吩咐小廝帶回去的口信是軍中事務繁忙,須得多待兩

確有事要做,倒也稱不上忙。掌燈時分,陸戟合上最後一份文冊,闔眼抬手額角,復睜眼時,視線對上搖曳的燭火,恍神的剎那,似看到一張映着微光的白淨面孔,以及那雙總望着自己的明亮雙眸。

不知今他會等到何時,是否會前幾那樣來到正門口的迴廊下,見到自己從馬車上下來便綻開笑容,一路小跑上前從段衡手裏接過四輪車,邊推着自己邊邀功般地説:“飯菜已經熱在鍋裏了,進屋就能吃上。”然陸戟想,既已帶了話回去,他便該知曉我的意思,不會再等了。

捧起燭台來到窗邊的貴妃榻,偶爾留宿便睡在此處。夜深重,撐着身體坐上去,再躺下,衾被覆身時,陸戟還是覺得有些冷。

那人躺在身邊的時候,兩人分明克己守禮不多親近,卻好似有暖爐在側,涼夜未央也不覺難熬。

許是習慣了仰躺時響在耳畔的那道清淺呼,陸戟扭過身去,嘗試避開這沒來由的遐思,剛動了一下,便覺手臂被扯住,轉頭一看,是寬大衣袖掛住了扶手。

他還以為……是那人又攥了他的衣袂,軟聲求他同去宿橋下放河燈。

覆於眼下的睫羽顫動,薄微啓,一聲嘆息消失在靜謐長夜中。

人生在世果真一報還一報,昨為躲避剛撒了謊,今便有急事從天而降,忙得人飯都顧不上吃。

先是宮裏下了旨,宣陸戟即刻覲見,得段衡緊張兮兮,生怕陸戟現如今的官職也保不住。

好在皇帝還沒到是非不分的年紀,招了陸戟只問幾句近況,又拿邊關戰事與他説道。

陸戟十六歲上得戰場,十八便躋身將位,領導才華自無人置喙,掃了一眼戰役態勢圖,便將我軍目前的優勢與缺陷、以有利的進攻地形圈了出來。

皇帝頻頻點頭,命人將陸戟所言寫下八百里加急送往邊關,而後嘆息道:“朝中正值缺人之際,若是愛卿還能上得戰場,朕何至如此勞。”陸戟福身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下官已不堪大用,得皇上賜予官位保障衣食起居,便心滿意足了。”皇帝對他今所言似乎很滿意,大手一揮賞賜一車奇珍異寶,還親自將人送到宮門口。

臨上馬車前,皇帝提點般地説:“如今除卻邊關偶有動盪,倒也算海晏河清天下太平,陸家滿門忠良,戰功赫赫垂名千古,眼下你爹也自邊關退下回歸朝堂,這般舒坦的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陸戟眼中平靜無波,淡聲應道:“皇上説的是。”回到練武場,沈寒雲早已靜候多時,見陸戟進來,起身上前:“皇上可曾為難你?”陸戟搖頭:“不曾。”關了門,屏退旁人,沈寒雲面,輕哼一聲:“他倒打得一手好算盤,需要你時派你浴血沙場,把你往龍潭虎裏推,見你功高蓋主得軍心又忌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瞧着你被人算計也不施以援手。”從剛端進屋的賞賜中拿了一盒千年人蔘出來,沈寒雲嗤道:“拿這些東西就想堵住你的嘴,呵,拎不清。”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只敢在這裏説,陸戟還是勸道:“隔牆有耳。”

“別裝了,我知你壓不怕。”沈寒雲説。

陸戟看一眼那滿箱珍貴藥材,眸底蒙上寒霜:“死過一回,自是無甚可怕。”聽得沈寒雲心涼又心驚,他將得來的新消息自懷中掏出:“先不忙説這話,你對自己沒信心,至少也得對我有點兒,咱們籌謀這麼久,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申時將過,守衞的士兵站在門廊五仗開外,聽不見屋裏一丁點動靜。

聊了兩個多時辰,沈寒雲口乾舌燥,起身打算去那貴妃榻上躺會兒,見上頭被子都沒疊,愣了下,扭頭問:“昨個兒你沒回家?”陸戟面上也顯疲憊,聞言只“嗯”了一聲。

“怎麼了?”沈寒雲不明狀況,“你倆……鬧彆扭了?”

“不曾。”

“那為何不回去睡?留他一人在家,當心再被那幫下人嚼舌。”陸戟抬眸,看向他。

提到虞小滿,方才還心往一處想的好友之間彷彿憑空多出一道嫌隙,一時間兩人具是無言。

半晌,沈寒雲無奈道:“我只想他過得好……他本不該待在這裏。”

“那他該待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