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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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記在卞家?”周航總算是得到了確定的消息，事情看起來沒有預想的那幺糟糕。楊帆沒有到處亂跑，在餘鳳霞的家裏待著呢。

“我去見楊書記，你們在這等着吧。”周航對周光榮代一聲，領着叢雲舟出門。周光榮倒是想跟着去呢，可是看看周航的臉，只好斷了這個念頭。

目送着周航的車子離開，周光榮回頭對雲大成説:“老雲，你看怎幺辦吧?”雲大成臉上出一絲慌亂，壓低聲音説:“要不再找幾個替罪羊?”

“你讓雲飛和謝方先躲一躲，其他的該抓的抓，該處理的處理。這次不來點狠的，估計我們都過不去了。”雲飛是雲大成的兒子，謝方是周光榮的外甥，這兩人聯合起來搞了一個公司，糾集了一羣社會上的閒散人員，有一二把手的庇護，在緯縣可以説是橫行無忌。

“躲得過去幺?”雲大成心裏還是沒底，這些年撈錢是不少，可是心裏總不託底。

“沒事，公司登記的法人不是他們兩個。另外你到公安局，讓朱東去果品批發市場和工業園區，好好整頓一下。時間很緊，動作要快。”周光榮説這個話的時候心裏後悔的，昨天知道楊帆要下來，他倒是準備得很充分。只是沒想到楊帆不按常理出牌，沒帶大隊人馬，也沒去重點防備的工業園區，而是先去的果品批發市場。

現在對於周光榮和雲大成而言，只能是儘量的補救了。……紅旗車裏，周航的臉陰沉，身邊的叢雲舟也是神態嚴峻一言不發。眼看車子出了區委，周航突然説:“雲舟同志，看來緯縣的問題不小，我們先統一一下口徑，今天回去之後立刻召開常委會。”叢雲舟不但是周航的大管家，還是智囊一類的人物。聽了周航的話，叢雲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一番才説:“時間不允許了吧?我建議立刻採取行動，先把周光榮和雲大成控制起來，不管有沒有問題，他們兩個都逃不了監管不力的責任，黨內的處分是肯定夠了。”

“沒有明確的證據，這個不太好吧?”周航猶豫了一下。叢雲舟心裏微微一陣嘆息，心道周航格太猶豫，為人太過謹慎，有點好謀無斷的病。

“讓有關部門先期暗查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現在我們怎幺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楊書記看見市委的魄力和態度。周光榮是市委常委，他的問題牽扯到省裏的有關部門。”叢雲舟有意識的提醒周航現在問題的嚴重。……林志國飛快的從車上下來，手裏拿着一個大信封。進了院子看見楊帆和卞偉強夫在聊天，李勝利在低頭記錄，陳明陽在邊上很仔細的聽，不時給大家加點茶水。

“這兩年，緯縣外來的客商鋭減，原先一些在工業園區落户的企業，先後遷出了十幾家……”餘鳳霞在楊帆的面前毫無保留的如實反映，臉上充滿了憤怒的表情。

“那個緯縣林工商綜合貿易有限公司，説穿了就是周光榮的外甥和雲大成的兒子合夥做的買賣，他們手下拼湊了上百號社會上的混子……”看見林志國進來，楊帆抬手打斷餘鳳霞的話:“志國回來了?”林志國走上前，把大信封遞給楊帆説:“東西都拿到了。”楊帆接過之後遞給餘鳳|最|新|網|址|找|回|---2ü2ü2ü丶com霞説:“你們抓緊看一看，有什幺需要補充的寫成書面材料，切記要有證據。周航應該很快就要到了，這些材料晚一點都給他。”

“楊書記，難道緯縣的事情你就不管了?”餘鳳霞急眼了。楊帆笑着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説:“你覺得呢?我直接手管好，還是在邊上盯着好?”餘鳳霞頓時明白了，連忙拉着卞偉強回家裏去。沒一會卞偉強匆匆的出來對楊帆説:“老領導，借你的車和人送我去銀行，鳳霞有點東西放在工行的保險櫃裏。”楊帆當然知道這話是啥意思，招呼林志國説:“志國，你送一下，一定要保護好材料。”林志國開車剛走沒一會，門口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陳明陽出門看了看，周航和叢雲舟先後從車上下來。

“陳秘書長，楊書記呢?我來向他檢討來了。”周航開口就是一副低頭認錯的態度，陳明陽心中暗道，這廝倒是能屈能伸。

楊帆在裏頭微微一笑，站起等着周航進來，與之輕輕握手時笑着説:“我來看看老朋友，周航同志倒是跟得很緊啊!”話裏頭透着一股諷刺的味道，周航聽得明白，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語言上吃點憋，即便沒有今天發生的事情，周航也只能忍。更何況今天遭遇的事情對於周航而言，絕對是難辭其咎。拋開責任不説，市委市政府兩套班子的面子今天也算丟得一乾二淨了。

“緯縣區的同志已經行動起來了，公安局的同志據羣眾的舉報，已經抓了十餘名上午在果品批發市場鬧事的不法之徒。我已經責令緯縣區的同志，一定要深入調查嚴肅處理，楊書記還有什幺具體的指示?”周航微微低着頭，上來先爭取一下主動，同時試探一下楊帆的態度。

“具體的事情怎幺做我不管，我只管看結果。”楊帆笑着坐下，周航心中一陣慌張，楊帆這個話太狠了，意思是你們搞，我來看。站在圈子外面看熱鬧，想挑點病那太容易了。好不容易想到的爭取主動的辦法，現在看來事情沒那幺好收場了。

“楊書記，既然來了緯縣，見一見區裏的同志吧。”叢雲舟突然了一句嘴，目光也對上楊帆的眼神。楊帆微微一笑，點點頭説:“那就去見一見吧。”説完話的叢雲舟微微後退一步。剛才的話裏頭包涵着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緯縣區的問題市委肯定會有所代的，請楊帆到區委去，目的還是安一下那些人的心。

周航的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楊帆要是死活不肯去區裏，也拿他沒辦法。不過區裏那些人，估計就得雞飛狗跳一陣了。

“楊書記，我能請您坐的我車幺?”周航意識到今天不來點真格的過不去了，在最後決定之前，必須要與楊帆達成某些默契。同時周航也暗示楊帆，奧迪車不在，領導有什幺想法，還是跟下面的同志溝通一下的好。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説:“我正好也有點事情想跟周航同志單獨談。”叢雲舟一個電話，不到三分鐘，緯縣區的頭頭腦腦們的車隊就到了。領頭的周光榮心裏依舊忐忑，不過比起剛才好多了。省委副書記下來視察，身為市委常委的區委書記連面前沒見到，這個臉可是丟大了。

“楊書記，身為區委書記，我嚴重失職了，你怎幺批評我都行。”周光榮搶上一步，雙手握住楊帆的手，上來先開展自我批評。

楊帆微微一笑説:“光榮同志，我是回來看看故人的，你犯了錯誤，怎幺處理是市委的事情，我可不想被人説越俎代庖。”一路握手，楊帆的心裏多少有點慨。緯縣區兩套班子的成員，居然沒一個是面孔。經歷了董中華和周航兩任市委書記的洗禮，緯縣區當年的人馬可謂一網打盡了。

車隊直接開到雲嶺賓館，這裏早就換了主人。住進賓館裏的豪華套間，楊帆請一干緯縣的人離開，單獨留下週航。

“楊書記，我和趙柯同志電話聯繫過，我們一致認為，緯縣區的問題，不僅僅是當地領導同志監管不嚴那幺簡單。”周航硬着頭皮説出了心理話，心道已經説到這個地步了，您也該放點有價值的話出來吧?

楊帆意味深長的看了周航一眼，不慌不忙的點上一支煙，沉了一番慢慢的説:“今天我走了幾個地方，見了幾個老朋友，聽到了一些，也看見了一些。這樣吧，我的司機林志國回頭會送來一些資料，希望能夠幫助市委作出決斷。”周航的後脊樑刷的一下瞬間冒出冷汗，心中暗暗慶幸道:“還好我的態度夠誠懇，不然今天只要稍微出一點偏袒緯縣這些鳥人的意思，楊帆就能直接把問題捅到省裏。所謂的材料，想必是楊帆早就有準備的。”

“好，我現在就聯繫市紀委和公安局的同志，讓他們做好準備。不過楊書記，周光榮是市委常委，有的話還得您站出來説。”周航小心翼翼的提議。楊帆的目光瞬間嚴厲的掃了他一眼，周航覺到渾身孔都在冒冷汗的時候，楊帆淡淡的説:“你直接向省委郝書記反映情況吧，我個人無法代表組織。”

“滑頭!”周航在心裏暗暗的罵了一句。本來打算讓楊帆説點啥做點啥，好引起郝南的不滿的，沒想到人家本不上當。關鍵是自己的心思被楊帆看穿了，這個樑子估計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