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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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長是在南粵省視察工作的過程中，突然決定要到天涯省看看。這一變化導致的自然是一片雞飛狗跳，當天晚上負責安保的先行人員連夜乘軍用飛機到達天涯省。

同樣雞飛狗跳還有天涯省這邊。不過以何少華為首的省委領導們，除了緊張則更多的是動。中央首長的天涯之行，標誌着天涯省在首長心中的認可度。

先行打前站的某位京城書記處的領導，下飛機見到前來接的何少華握手時，笑着問:“怎幺沒看見楊帆同志?首長可是點了名要見他的。”於是便有了省委辦緊急通知楊帆連夜赴省城的事情。

何少華見到匆匆趕來省城的楊帆時，心裏多少有點嫉妒這個年輕人。一個官員能在首長的心目中有位置，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楊帆倒是表現得很平靜，笑着問候:“何書記好。”何少華笑着説:“酒店已經安排好了，早點休息，明天一起到機場接首長。”楊帆實際上並不平靜，在海濱市接到通知的時候，其實是非常動的。自己在海濱市的努力，首長想必是看在了眼裏記在了心中。京城兩度面見首長，確定了楊帆今後的發展走向。楊帆隱隱的意識到，自己估計要離開海濱市了。

晚上在房間裏休息的時候，楊帆有點難以平靜的意思，站在窗口看着城市的夜景，萬家燈火的輝煌中又藏着多少陰暗的角落呢?楊帆詫異於這個念頭的產生。仕途多年的經歷，似乎把楊帆鍛鍊成了一個習慣的去懷疑的思維方式。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楊帆依舊難以入睡。想起來到天涯省後的一切，即將要離開的前夕，心難以平靜。糊糊的楊帆總算是睡着了，被急促的門鈴叫醒時已經是上午8點半。

一番梳洗收拾，楊帆帶着秘書匆匆來到省政府。這邊已經是做好了一切準備，一輛輛象徵着地位的車牌，昭示着這裏彙集了天涯省所有權力的執掌者。看來，大家都不想錯過在首長的面前臉的機會，來得都很早。

能到機場去接首長的，至少都要是省委常委級別的。警車開道，沿途每五十米就一個武警標槍似的站在那裏，邊上還有一個警察。

到了機場，一羣人在機場內仰望天空約十分鐘，飛機終於成功的降落在機場上。

何少華當仁不讓的走在第一個，楊帆在所有常委中排名最後，自然是落在了最後一個。首長在機艙門口出現時下面響起一片掌聲，站在舷梯上首長朝大家揮手致意，然後緩緩下來，早就準備好的少先隊員上前給首長獻花。

看見這一幕，楊帆多少有點不以為然。這種形式主義的儀式，多少年了本就是一成不變。接下來是首長與前來接的省委領導一一握手，輪到最後的楊帆時，首長微笑着手上稍稍加了點力氣。

“楊帆同志，你在海濱市幹得不錯。”在這之前，首長對每一個常委説的都是:“辛苦了。”到了楊帆這裏就變了，所有在場的省委常委們無不出羨慕之。

“首長過獎了，我只是做了分內的事情。”楊帆客氣了一句。首長笑着説:“這話説着簡單啊。國家的每一個黨員幹部，都做好了分內的事情，我們的國家必然走上富強的道路。”楊帆一時難以繼續，還好首長笑着接着説:“我和大家合個影吧。”於是一干省委領導紛紛上前，與首長站在一起。首長站在中間，突然笑着説:“楊帆站我身邊來。”如果之前大家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楊帆，現在就是一種震驚。相機記錄下楊帆站在首長身邊的一幕，並且出現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照相時站位置是有講究的，楊帆的身份按道理是要站在最後一排，報紙上則是出現在了首長的左手邊。

當天上午的活動安排得很緊，首先是省委領導向首長彙報工作。賓館的小會議室裏，首長與常委們進行了座談，由何少華代表省委先做了彙報，然後輪到省長謝喜才彙報政府工作時，首長突然笑着指着楊帆説:“楊帆，你來談談海濱市在經濟適用房和養老金改革方面的工作，我在京城看過內參上的報道，還是想聽你親口説。”正在往口袋裏朝外拿小本本的謝喜才愣住了，表情凝固了一下，不過很快還是鎮定的笑了笑，輕輕的把小本子放回口袋裏。謝喜才知道這是首長在用較含蓄的方式，表達對天涯省政務現狀的不滿。一個省長的政績表現，主要是在經濟上，但是天涯省這兩年的經濟增長點，全靠一個海濱市的飛速發展在拉動。從某個角度來説，謝喜才上任之後表現得四平八穩，的確有不作為的嫌疑。

楊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明顯的沒有足夠的準備，愣了一下之坐直了身子笑着説:“其實也沒什幺好彙報的，市政府方面為了改善普通羣眾住房難的問題，這兩年勒緊褲帶過苦子。作為市委書記，我是沾市政府的光了。至於養老金的事情，前一任政府做得不夠，我們只是還債而已，這種事情也沒什幺好炫耀的，再鬧出讓老人花五元錢坐車來回去領三元錢養老金的笑話，那真是要被羣眾背後戳脊梁骨。”楊帆説得謙虛，首長聽了微微一笑説:“很多事情，説起來簡單，但是真的去做的時候，困難重重。呵呵，今天的座談就到這裏吧，楊帆同志留一下。”所有人紛紛退下，留下來的楊帆深呼一番，目光注視着首長沉穩微笑的臉。

“知道為什幺單獨留下你幺?”首長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窗子邊，楊帆跟着站起來，站在|最|新|網|址|找|回|---2ü2ü2ü丶com首長身後一點。

“首長自然有首長的道理，有什幺指示，您就下達吧。”楊帆微微了一下膛。儘管已經猜到了大致的結果，但是楊帆不能顯這個聰明。

首長回頭淡淡的看了楊帆一眼，平靜的目光彷彿是x光線，楊帆有一種被穿透的覺，不由得渾身微微的緊了緊。

“不老實啊!我的小老鄉。”首長笑了，伸手拍拍楊帆的肩膀説:“看來是有換一個地方的思想準備了。既然你已經有了準備，我就不繞彎子了。準備到天域自治區去吧，聖城市缺個市委書記。”首長親自提調動的事情，楊帆沒有想到，更沒有想到的是，被一下調到天域省那個地方。楊帆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內心的起伏，保持着平靜的表情説:“我願意到黨和人民需要的任何地方去。”

“天域自治區的情況特殊，可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啊。有什幺要求就提吧!”楊帆微微直了桿，猶豫了一下説:“我會努力做好本職工作，要求暫時就不提了。”

“呵，看來你很自信啊!”首長嘆息一聲，眼神微微朦朧了一下，似乎在想一些事情。一會才説:“當年我也跟你一樣，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看見你彷彿看見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這個話，楊帆真的不敢接了!

首長笑了笑説:“你不應該答應得那幺快的。中央已經確定，把發展天涯省列為國家戰略發展中一個重點項目，海濱市將被打造成一個國際化的旅遊大都市。你現在後悔還可以，我不你。”楊帆聽到這個消息，倒是一點都沒有吃驚。天涯省地理位置上處於劣勢，國家在完成了內地的戰略發展步驟後，遲早要把經濟長期停滯不前的天涯省提到議事程上。現在這個事情發生了，楊帆卻要走了。

“説不遺憾是假的，但我還是那句話，我願意到黨和人民需要的任何地方。我是一個黨員，黨的要求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楊帆微微抬高了語氣，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傲氣，微微的昂起了下巴。

這個時候不需要任何豪言壯語，行動會證明一切，這一點楊帆一直堅信。

“中組部的人跟着來了，回頭他們會找你談這個事情。我還是那句話，你想清楚了再決定，可以拒絕。”中組部的領導找楊帆談話的時候，已經是午飯後休息過。楊帆面對中組部領導的徵求意見時，還是那句話:“願意到黨和人民需要的任何地方。”談話的過程很簡單，不到半個小時，楊帆的去向就決定了。聖城市委書記，自治區黨委常委，市軍分區政委兼副司令、黨組書記。這無疑是一個很特別的安排，這其中意味着什幺，楊帆也不太明白。

海濱市市長曹穎元如願以償的接過了楊帆的班，成為了新一屆市委書記，省委常委。市長的人選上，楊帆向省委組織部推薦了原市委秘書長叢麗麗。這個推薦，無疑確保了叢麗麗的順利接任。

首長離開半個月後，楊帆完成了接，登上前往京城的班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