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進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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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麗麗在心裏為黎季微微的嘆息一聲，明白黎季今後算是離開楊帆嫡系核心了。究竟為什幺叢麗麗不敢問，但是想到剛才被楊帆敲打一下的事情，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今後還是要事先多請示，事後多彙報。

叢麗麗不問，楊帆看着叢麗麗眉頭微微的皺着的樣子，心裏一陣暗暗的好笑，臉上卻是嚴肅的説:“黎季剛才跟我提了，想和前復婚的事情。”這個話可是把叢麗麗嚇一跳，立刻想到黎季的問題可能就出在這上面了。問題是，楊帆難道不喜歡一個對情念舊的人幺?叢麗麗不敢表態，只是拿目光看着楊帆，擺出聆聽的態度。楊帆見了微微一笑説:“黎季念舊我很欣賞，但是不夠狠，怎幺在官場立足?爬得越高，就更需要一股狠勁，他連孫瑜都不肯放棄，我繼續提拔他不是害他幺?萬一有人利用他這個弱點，不就等於在我身邊安了釘子幺?”楊帆進一步的解釋，得叢麗麗立刻滿心歡喜的，知道楊帆沒拿自己當外人。不過女人都是這樣的，明白楊帆的態度後，眼睛一紅鼻子一酸説:“你這個人太壞了，人家連人都是你的，剛才居然還要嚇唬人。”這個話説得一點都不冤枉，楊帆吃完了先説之前敲打叢麗麗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個效果。現在先説黎季的事情，稍微有點腦筋的，誰不往壞的方面去想?你這不是擺明了，因為剛才多嘴在警告人幺?

叢麗麗這個反應可謂恰到好處，楊帆心裏為這個女人的聰明微微一笑，淡淡的説:“你還知道你做了蠢事幺?人事問題上，你覺得你嘴合適幺?我知道你想扶持張軍，可是你想過沒有，我要從全局來看待這個問題。整個海濱市就像是一盤棋，每一個市管幹部，都是一枚棋子，譚雪波和吳地金你爭我奪的，你湊什幺熱鬧?張軍的問題，我能不考慮幺?你是我現在最貼心的人之一，我不敲打你我敲打誰去?換成是別人當秘書長，你看我敲打他幺?在人事問題上指手畫腳的，我不考慮動他我還怎幺當這個市委書記?”明白楊帆的意思後，叢麗麗擦擦眼睛，一陣嬌笑湊近了，低聲笑着説:“周穎回去了，晚上我陪你吧。”説着抓起楊帆的手往口上按。楊帆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爭寵的心思，輕輕的捏了一下叢麗麗的腮幫子説:“今天不行，這幺多人在酒店裏住着的。”叢麗麗只好失望的站起來，再糾纏就讓人討厭了。

“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叢麗麗現在的心態很複雜，一方面死心塌地的跟了楊帆，另一方面對楊帆在黎季的使用上表現出來的狠暗自心驚。叢麗麗也是官宦家庭出來的，自然明白楊帆這樣做是對的，不過作為一個女人，叢麗麗多少有點於心不忍。

其實叢麗麗也就是不在其位，真要是她在楊帆這個位置上，沒準比楊帆處理得更狠。

時間已經是深夜，楊帆的房間裏還亮着燈，文海縣的事情結合侯笑天“好心”的提醒，很多事情楊帆不得不慎重的去考慮。……時間很快過了兩天，週六上午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楊帆還在洗手間裏梳洗，門口傳來急促的門鈴聲。楊帆一聽心説發生什幺事情了?正常情況下，黎季是不會這幺乾的，他會耐心的等待楊帆打電話召喚。叢麗麗更不會，楊帆起來了不會第一個召喚她。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出啥事情了。

含着牙刷楊帆就出來開門。看見門口站着的沈寧，楊帆心裏一陣動。難道説有新的進展了。之前那個案子，楊帆心裏鬱悶的，明明有了明確的目標，奈何康河太狡猾了，抓不到證據拿一個政協委員也沒啥好辦法。

不過看看沈寧滿臉的怒火，楊帆只好斷了案子有進展的念想，示意自己先刷牙，回洗手間去了。好之後，楊帆剛出來，沈寧就迫不及待的上來説:“省公安廳那個副廳長宇太欺負人了。”怎幺回事呢?省廳召開了一個工作會議，沈寧作為局長，正好在省裏跑專案組的事情，順路就把會議開了。沈寧畢竟是局長，不可能長期為了一個案子不管市局的常工作，最近忙完前期的事情後，也要回市局主持工作。

誰曾想在工作會議上，宇夾槍帶的批評了一番海濱市公安局。一個是拿韓國遊客的事情説事。那些餵了幾天蚊子的“遊客”們，向前去探視的人訴苦説被海濱市公安局待了，宇趁機大做文章，狠狠的説了一通這個，順便還砸下一頂“國際影響很壞，間接影響了全省招商引資大局”的帽子。這還不算完，對於海濱市最近搞的嚴打，宇揪住一些個別案例，指出這是海濱市公安局在搞形式主義好大喜功，誤抓了不少無辜，在社會上造成很壞的影響。第三個事情，省廳最近進了一批吉普車，按照規矩應該有海濱市一份，結果宇那邊找了個支持經濟困難地區的藉口，車子全部分給其他地方去了。問題他要是真的支持貧困地區呢，沈寧也沒啥意見，關鍵是大部分車子都分到省廳內部，還有就是分給了省城公安局，這個就太欺負人了，沈寧氣得胃疼。

宇在會議上先批評，然後在分配吉普車的問題上整治海濱市，傻子都知道是為了林猛的案子在打擊報復。關鍵是這個事情，省廳一把手路南生沒有表示不同意見，副書記也甚至還是支持的，這個就存在一個風向的問題了。人家是衝着海濱市公安局來的，還是衝着楊帆這個市委書記來的?

很明顯，沈寧是楊帆的死黨，收拾瀋寧不就是收拾給楊帆看的幺?

雞蛋裏面挑骨頭，哪次嚴打沒有誤傷的?海濱市難道因為怕誤傷，就不搞嚴打了?楊帆心裏明白，林猛的案子轉到別的地方去審了，有的人認為時機到了，要開始打擊報復了。搞沈寧就是一個信號!

問題是這樣的事情，楊帆有火也只能忍着。前一陣省裏外事部門和商務廳為韓國遊客的事情折騰了一下，現在輪到公安廳出來折騰了。這個擺明了很多人在這幺問題上賊心不死，估計這裏面還是有韓國公司活動的影子的。

“別生氣了，最近我忙文海縣的事情，估計明天就有個大致的結果了。週一我去省裏做詳細的彙報，估計曹穎元和宋大成也是要去的，大家各彙報各的。你放心，有我在前面擋着，誰也別想搞三搞四的。你馬上回去，立刻召集公安局的工作會議，週你過來我親自批示卷宗，週一就把韓國人的案子移司法機關，讓檢察院和法院從快從速從嚴從重辦理此案。狗的國際影響，老子看誰跳出來反對，誰就是今後的敵人，搞不死他我也不離開天涯省了!”楊帆在沈寧面前説話也沒有顧忌，沈寧聽明白後心中一陣，楊帆這個護短的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

點點頭沈寧説:“行，我這就回去，保證把案子得漂漂亮亮的，看誰還能雞蛋裏面挑骨頭!”沈寧急急忙忙的走了，楊帆陷入了沉思。宇這個舉動説明省裏現在有一批人對自己有看法，不然一個常務副廳長不能這幺肆無忌憚的。問題不要説是因為自己的工作方式過於進了，需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叢麗麗帶着服務員把早飯端進來楊帆都沒有注意到，對着窗子站着煙，心裏想着這個事情絕對不是看起來一個省公安廳的副廳長那幺簡單。從秦東的電話，到苗恆生的電話，再到外事部門的和商務廳的電話，不能不説自己一連串的得罪了不少人啊。有的人忌憚自己，忍住了，有的人沒忍住跳出來了。宇就是忍不住的那種!加上有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的，這個事情可以説是一個不好的苗頭。

怎幺辦?最有力的還擊，把這些個苗頭扼殺在搖籃裏，是楊帆首先想到的辦法。

“想把我當軟柿子捏，門都沒有!”一聲冷笑後，楊帆猛地轉身回頭，把剛剛放下盤子的小服務員給嚇得一哆嗦，楊帆臉上的猙獰太明顯了。

叢麗麗也不輕輕的拍着口説:“你想啥呢?這幺出神?”楊帆擺擺手説:“沒啥，你立刻去專案組看看，讓他們抓緊一點，週一必須有個大致的結果出來，我要到省裏彙報工作。”楊帆明顯的是心裏有事，不過瞎打聽不是好習慣的道理叢麗麗也心裏有數，連忙伺候着楊帆吃飯後，急急忙忙的出去辦事。……週晚上，案子大致的出來一個結果，曹穎元聞訊連夜趕到楊帆這裏，加上一個宋大成三人聯合聽取了李雄的報告。

李雄彙報的時候，曹穎元的心思沒有全部在聽取彙報上面，反正等下回去有文字材料可以看。曹穎元的主要心思還是在觀察楊帆和宋大成的上面。這個案子在海濱市裏算是大案子了，紀委書記宋大成居然不是第一批專案組的領導，這個裏頭是不是有説法?曹穎元很自然的想到是楊帆在搞鬼。宋大成是江書記提拔使用的，難道説楊帆知道江書記對他的真實看法?上次偷偷給江書記彙報案子的事情，當時領導沒有明確的表示，這個事情會產生什幺影響，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楊帆要架空宋大成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宋大成估計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這個小子掩飾得很好啊，面不改的。

宋大成這個時候的心態，真可謂又羞又怒，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楊帆很明顯的是在打擊報復上次林猛的案子，讓李雄來主持專案組的意思，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個時候宋大成還不能發牢騷，在楊帆的面前發牢騷，就是無組織無紀律，就是在工作上挑肥揀瘦，就是不顧大局!宋大成心裏明白得很，只要自己敢表示不滿，楊帆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扣帽子，進而向省裏反映某些同志工作態度的問題。這一套都是大家擅長的把戲，所以宋大成只能忍，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頭到省紀委彙報的時候，找個機會説兩句看着不疼不癢的話就是了，我不能拿你怎幺樣，有人能吧?

應該説宋大成的任，楊帆見了心裏也是暗暗的佩服。這個人要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倒是能做一點事情的。不管怎幺説，在林猛的案子上面，宋大成算是犯了楊帆的忌諱，這個人楊帆是徹底不看好了。小鞋子已經準備了一雙又一雙的，一直到架空趕走他為止。

兩個小時的彙報下來，三個人各懷心思的，大家散夥時，楊帆一抬手叫住曹穎元説:“曹穎元同志留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談。”宋大成跟李雄先離開，宋大成在和李雄握手告別前笑着説:“這幾天李雄同志辛苦啊，不過能得到楊書記的肯定，説明你們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這個話裏啥意思，李雄稍稍轉一下腦子就明白了，這是在暗示自己別太得意呢。李雄不卑不亢的笑着説:“宋書記太誇獎了，我們做工作又不是為了某個領導。”宋大成為之語，正説話時，李雄已經搶着説:“專案組事情還很多，我先回去了。”宋大成沒想到會給人不軟不硬的頂回來，以前看着這個紀委副書記，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啊，老實肯幹的，怎幺一旦有機會另立山頭，桿子也硬起來了，説話也難聽了!

本想顯示一下正職的威信，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宋大成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站在原地呆呆的目送着李雄離開。

李雄出了賓館大門，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低嘀咕一聲:“小人!白眼狼!”宋大成這個名聲，還真是不怎幺好啊。

“老曹，有個事情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楊帆先遞給曹穎元一支煙，藉着這個機會掃了一眼曹穎元的表情，發現這傢伙接煙的時候手有點抖，心裏不微微一樂。這傢伙看來是老實多了，臉上始終掛着笑容。

“楊書記請説!”曹穎元心裏還真的不安，天曉得楊帆又要給自已挖什幺坑。大家雖然是平級，可是黨指揮槍，市委書記有發言權是班長。一黨執政的國家，這個行政職務和黨內職務，高下之分太明顯了。

曹穎元儘量表現大家是平等的，楊帆也沒指望曹穎元能跟自已同心同德，市委書記和市長能夠同心同德，那真是笑話了。

“是這樣的，文海縣的縣長張軍同志，現在雖然只是主持工作，不過從穩定大局的角度看文海縣的班子問題，我個人傾向於有一個悉情況的同志來主持工作。這個人自然張軍最合適了，現在的問題是張軍一旦主持縣委工作，縣長的人選就要好好謀劃一下了。你是市行政主官，這個人選問題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也希望你能推薦一個合適的人選。”慢條斯理的説着，曹穎元聽着眉心一陣亂跳。

啥意思?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不像啊!人事問題吳地金和譚雪波發言權多一點吧?怎幺找到我頭上來了?老曹是個聰明人啊，稍微一轉腦子就想到問題的本質了，楊帆這是要借自已的手，證明一下市委書記在人事權力上的威信啊。想到這個，曹穎元明白吳地金和譚雪波肯定明爭暗鬥的，楊帆見了這兩傢伙欺負市委書記是新來的，沒有合適的人來佔位置，心裏不滿了。讓曹穎元出面，是因為曹穎元手下有幾個人是從池城過來的，算是跟老曹一起被人掃地出門的。

問題的關鍵找到了，曹穎元的思路也就清楚了。楊帆這是要借市長同志的手，給兩個人事權頗重的同志打耳光呢。不過這個人選的問題，誰比較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