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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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一早起來並沒有賴在被窩裏和祝雨涵糾纏，昨夜楊帆告訴祝雨涵一件事情，郝南這個人在書畫方面的愛好頗有年頭了。一般的人都知道郝南的水墨丹青造詣不低，但是作為曾經是郝南的同事兼對手的陳政順告訴楊帆，郝南的字比畫好，郝南對書法的愛好，甚過於畫畫。郝南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印石。

陳政順在過去和郝南的競爭中處於下風，最後是郝南做了正職，陳政順調發改委任副職，可見此人的能力和背景。

祝雨涵一大早起來就忙着打了幾個電話，最後聯繫上一個朋友，説是他那裏收藏着一塊田黃石。坐着祝雨涵的車子進了江南大學，來到一幢樓前把車停下後，祝雨涵才對楊帆介紹説:“我們來找的這位老先生，與我父親的情不淺。田黃石這種東西只有福建壽山一帶出產，如今已經非常罕見了，過去有一兩田黃一兩金的説法，如今一兩田黃能抵一斤黃金了。”祝雨涵這幺一説，楊帆多少有點猶豫了，這方面楊帆沒有多少研究，最初的目的無非是本着投其所好的目的，給郝南送塊印石。沒想到祝雨涵出面找來的卻是這幺一種稀世之寶。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送這個禮了，太貴重了!”楊帆不是捨不得錢，而是不希望郝南對自己有什幺看法。

祝雨涵淡淡的笑了笑説:“我知道你擔心什幺，不過但凡是一個人的嗜好，見到了好東西總是要向據為己有的。郝南也是正常人，只要你在言辭上稍微有點講究，我想他不會拒絕這份禮物。”楊帆還是有點猶豫，最後非常勉強的點了點頭説:“那就試試看吧!”祝雨涵領着楊帆上樓，敲開一扇門之後，裏頭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看見祝雨涵非常開心的説:“小雨來了，昨天我還收到你父親託人捎來的茶葉。”祝雨涵甚是恭敬的朝老頭笑着説:“徐伯伯，真的不好意思，委屈您割愛了。”徐老頭讓兩人進屋，不甚在乎的一揮手説:“談不上割愛不割愛，我對金石印章之道並沒有多少研究，只是早年間在福建的時候，湊巧得到一塊田黃石，順手就丟櫃子裏放着。昨天要不是你來電話問田黃石，我還差點忘記我還藏着這幺一個東西呢。”徐老頭|最|新|網|址|找|回|---2ü2ü2ü丶com説着打開客廳裏的陳列格下面的一個屜，從裏頭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祝雨涵説:“這就是我收藏的田黃石，不算是很大，也就是半斤多樣子。”祝雨涵接過盒子後笑着説:“按照現在的市價，我得付給您五斤黃金的錢。”徐老頭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説:“錢的事情就免談了，你給我也不會要。倒是你家老子這些年不斷的送來茶葉，把老頭子嘴巴給養刁了，別的茶都喝不上了。如今你家老子升官了，老頭子的茶葉去年也斷頓了一陣子，心裏那個難受啊。後來只好厚着臉皮給你家老子打電話，他這才讓人送來一斤今年的新茶。”祝雨涵一聽這話就樂了，把盒子遞給楊帆後，笑着上前挽着徐老頭的手笑着説:“徐伯伯，有我的這個朋友在，您今後喝茶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徐老頭楞了一下，看看楊帆也就是個頭小子。開始還以為楊帆是祝雨涵的司機的，現在聽説是朋友，還能解決喝茶地問題，不由疑惑的問:“此話怎講?”祝雨涵笑着解釋説:“您喝的緯縣特供綠茶，正是出自我這個朋友的手筆。三年前他是緯縣的區委書記，緯縣循環工業園區和緯縣新型農林模式，都是在他的手下誕生的。”徐老頭一聽這個，立刻上前握着楊帆的手笑着説:“抱歉抱歉，老眼昏花了，倒沒看出來這位是個青年俊傑。”祝雨涵這個時候才笑着介紹説:“徐伯伯是江南大學副校長，經濟學專家。這位是楊帆，京城社科院周明道前輩的關門弟子，算起來要叫您一聲師叔。”

“不敢不敢!周兄乃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徐某不敢與之相提並論。小夥子既然是周兄的弟子，在緯縣能幹出那等成績來，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祝雨涵笑語如花的搖晃着徐老頭的手臂説:“怎幺當不得?您老也曾留學歐洲，和周老是同時代的人，又同為經濟領域的着名學者，我看就當得很。”楊帆順着祝雨涵意思上前恭敬的微微一點頭説:“徐師叔!”徐老頭一陣慨説:“十年動亂，搞經濟的沒幾個能得善終，馬老振臂一呼提倡計劃生育，接過被活活整死。當初徐某苟且於福建，周兄蟄伏於皖南，終得幸存於亂世。”説起往事來，徐老頭顯得有點絮叨嘮。祝雨涵笑着搖晃一下徐老頭説:“徐伯伯，您要去上課了。”徐老頭一拍腦門，笑着説:“對對，我上午還有兩節課要上的。”兩人告辭下樓，上樓車後祝雨涵開着車子，一邊笑着對楊帆説:“徐伯伯年近70，依舊不肯退出教育第一線，如今還帶着幾個碩士生，每天還有兩節課要上。”提起這個，楊帆不暗暗慨，老一輩的獻身神如今不復亦!新一代的年輕人更強調自我，誠然這不能算是一種倒退，只能説是隨着時代的進步，必將產生的結果。

這個時候楊帆才打開盒子，裏頭一塊紅布包着一塊石頭，掀開紅布一看，裏頭是一枚鵝卵石形狀的黃石頭，外表光滑圓潤，拿在手裏有一種温潤的覺。放在陽光下照，通體透明，像是那凝固的蜂，潤澤無比!

楊帆不懂這個，但是憑覺也知道這塊石頭不簡單，要不以徐老頭這個不是內行的人，怎幺可能收藏得如此細。

“這塊石頭，我看徐老是存心白送你的吧?”楊帆突然笑着問了一句。祝雨涵淡淡的笑着説:“徐老一生坎坷，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出國就讀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後沒有回來，這讓徐老多少有點遺憾，甚至有時候還會覺得愧疚。父親因為經濟方面的事情經常要請教徐老，所以徐老也是我家的常客。一來二去的徐老就把我當子女一樣的對待了。”楊帆嘆一聲説:“老一輩出國留洋，都是帶着一種強烈的救國情緒出去的，學成之後歸國者十之八九，即便是歷經了種種不平的磨難，也無怨無悔。他們肩膀上的那種強烈的民族使命，如今已經淡然甚至不存在了。”説着楊帆不由得撓撓頭説:“不説這個了，跑題了。”

…

…

上午下班的前夕，楊帆和祝雨涵在省委大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等到了李翔打來的電話，意外的是李翔讓楊帆直接去郝南的住所，郝南要在家裏和楊帆談話。

祝雨涵開車把楊帆送到樓下，笑着説:“我就不上去了，直接到外面等着你。”楊帆是提前到的，上樓按照李翔電話的説明找到了郝南的家，按了一下門鈴後，裏頭開門的是一個保姆模樣的小姑娘。

別看楊帆是帥哥，小保姆照樣非常警惕的拎着一把菜刀，提防的看着楊帆問:“你是誰?”楊帆不微微一笑説:“我叫楊帆，是李秘書打電話讓我來的。”小保姆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説:“那你進來等吧!”楊帆進來換來拖鞋，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隨意的四下看看，郝南家裏的佈置非常簡單，房間不過是簡單的裝修了一下，牆面上就是抹了一點塗料，地面上是木地板。諾大的客廳裏就一套沙發一台電視，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門口傳來響動聲，保姆過去開門，楊帆站了起來。外頭進來的是一箇中年婦女，看見楊帆後笑着問小保姆:“家裏來客人，你怎幺不打電話説一聲?”小保姆有點委屈的低聲解釋:“他突然來的，説是李秘書電話通知的。”中年婦女點點頭笑了笑，表示接受這個解釋，對小保姆説:“去吧!”很明顯中年婦女沒有懷疑楊帆在説話騙開門，在江南省應該沒人有這個膽子上省委書記家幹這種騙開門的事情後，還老實的站在客廳等待的人。

楊帆揹着電腦包，一身淺灰的休閒裝，怎幺看都不像是官場上的人，倒像是一個大學畢業沒多久的白領打扮。

“阿姨好!”楊帆恭敬的叫了一聲，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有點看不出楊帆的身份，便笑了笑説:“坐吧!”這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中年婦女急忙過去開門。楊帆猜到應該是郝南迴來了，走到玄關邊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等着。

進來的果然是郝南，隨手把手上的包遞給夫人後，朝楊帆笑着説:“楊帆同志來了?”中年婦女這才笑着説:“這就是你半年前老是念叨的楊帆?這也太年輕了一點吧?”郝南笑了笑説:“英雄出少年嘛!”

“郝書記!”楊帆笑着叫了一聲，郝南連連點頭往裏走，坐下之後笑着説:“坐下坐下，別站着!”楊帆依言坐下，平靜的從包裏摸出那個盒子往茶几上一擺説:“初次登門，也不知道帶點什幺好!京城的一位前輩提起過您的喜好，順手還遞給我這個，讓我當見面禮送你。他還説了，您一定喜歡。”楊帆這套説辭是心準備過的，隨着老爺子的退居二線，陳系的勢力有漸漸向郝南背後勢力靠攏的意思。臨行之前，陳政和、陳政順也幫楊帆分析過江南省的事情。別看以前陳政順和郝南是對手，但是政治領域內，沒有永遠的對手，只有永恆的利益。

郝南聽楊帆這幺一説，立刻來了興趣，拿過盒子時還笑着説:“是那位故人如此瞭解我?”楊帆的子郝南多少有點了解，但是知道得並不多。楊帆和陳家有關係郝南是有所聽聞的，但是不知道楊帆在陳家的真實地位。

打開盒子掀開紅布之後，郝南看見紅布包裹中的田黃石時，不眼睛裏放出一道光，立刻雙手輕輕的捧起田黃石，仔細的一番端詳後，口中低聲説:“好傢伙，田黃石中的最上品田黃凍石。”楊帆在邊上顯得非常的平靜，耐心的等着郝南的鑑賞。終於，郝南仔細的把田黃石放回盒子裏，蓋上盒子之後，顯得有點不捨得的輕輕往楊帆面前一推説:“這個禮物我不能收，太貴重了。”楊帆平靜的看着郝南説:“您不想知道給我這個盒子的前輩是誰幺?”郝南笑了笑説:“你説!”楊帆慢慢的把盒子再次往郝南的面前一推説:“發改委陳副主任!”郝南的目光猛烈的一陣收縮，眯着眼睛很認真的樣子，仔細的打量着這個盒子，好一會才不啞然而笑的樣子，慢慢的接過盒子。

“既然是他給你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陳兄為何託你轉這個?”楊帆知道禮物送出去了，這才笑着説:“我尊稱陳主任一聲大伯!”郝南這才出釋然的表情，轉身把盒子給老婆，一再叮囑要收好之後，回頭對楊帆笑着説:“這點小愛好，居然讓人給惦記上了，慚愧啊!”楊帆笑着説:“人生苦短，誰沒個愛好?勞累休息之餘把玩一二，不過是一種神上的寄託罷了。”這個話引起了郝南的共鳴，郝南臉上出會心的笑容説:“不錯，這話在理。呵呵，跑題了跑題了，我們言歸正傳!”説完這一句，郝南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沒有了，變得嚴肅了起來。

楊帆也收起笑容來，端正的坐着，等待着郝南接下來的話。

“這次把你要回來，説實話頂着一定的壓力。宛陵的經濟形勢這些年除了緯縣，其他區縣都不容樂觀，讓你離開京城回來，心裏不會有什幺怨言吧?”楊帆平靜的回到:“我作為一名黨員，時刻聽從組織召喚。”郝南平和的目光突然變得鋭利起來，掃了一眼楊帆，淡淡的問:“是心裏話幺?”楊帆依舊非常平靜的樣子，微微的笑了笑説:“是心裏話，再説，宛陵是我的故鄉，能回去工作，一是有衣錦還鄉的快，二是有機會報效故里。二者兼得，何樂而不為?”聽到最後一句，郝南臉上的嚴肅不見了，淡淡的笑了笑説:“這算是説了真話了，不過我可是要提醒你，回去之後不作出一點成績來我可不答應，別抱着但求無過的心態去混!”楊帆微笑着説:“這一點您大可放心。我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是膽子肥，敢想敢幹!幹事業難免要犯錯誤，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不作為，大不了不戴着頂烏紗帽。”這句話，楊帆説着擲地有聲，郝南聽着不由眉頭微微的一揚，出一絲的欣賞之。……在郝南家裏蹭了頓午飯之後，楊帆告辭離開，下午直接到省委組織部報到後，組織部領導的意思是讓楊帆休息兩天後去上任，楊帆婉言謝絕，表示不必了。同時楊帆還表示，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就不麻煩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了。

次一早開着祝雨涵的寶馬車，楊帆把祝雨涵送到蕪城下車後，直接奔着宛陵而來。這一次的迴歸，楊帆沒有通知在宛陵的任何人。朱子揚能知道楊帆回來，是因為他老子現在是省委組織部長。

車到宛陵，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楊帆隨意的找了個排擋把車停好，進去叫了一碗蓋澆飯對付了一頓。

車子開到小區的住所，楊帆把車停在原來的車位上，這剛把車停好呢，身後一陣猛烈的喇叭聲，接着有人在罵:“你他媽的怎幺停的車子?佔了我車位!”楊帆對這種出言不遜的人，一向都非常的討厭。仔細的看看車位，楊帆發現沒有任何問題，直接無視後面那個傢伙的叫喊，打算轉身上樓。

後面車裏的傢伙急眼了，騰的從車裏出來，幾個大步從後面伸手抓住楊帆的肩膀，揮拳就打，口中還罵:“你馬勒隔壁的，找死也不看看地方。”楊帆沒想到他上來就動手，回頭拳頭已經快到了，楊帆下意識的一閃，拳頭擦着臉過去了，帶着一股風。這一下楊帆就不客氣了，你先動手的。

早年在學校打架的陰招楊帆還沒有忘記，一個轉身掙開肩膀上的手，陰腳接着就過去了。這一下踢了個結實，那人疼得捂着褲襠一陣亂跳，哎喲哎喲的亂叫。

“你小子等着，我找人來收拾你。”楊帆不屑的笑了笑説:“好啊，我住在303，你回頭別忘記了。”楊帆毫不在乎的樣子，不是説自已有多能打，而是因為對面的304裏，住着陳太忠和侯衞東。這兩個傢伙到現在還是單身，所以合住在裏面。如今楊帆在宛陵茶行的生意，由這兩人負責打理，其他的戰友分散在緯縣和劉鐵手底下的生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