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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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十五、曇花2022年6月18轉眼休整月餘,天氣漸漸轉涼已到豐收之時。
這些,據紅袖、紅燭秘報,念恩外出,先從冠甲處挑選士兵一百,又從冠臣處挑選士兵二百,從待補軍中選士七百,也未送至武訓處而是在莊外空地夜練。
這午後,我們八姐妹齊聚書房。
老爺道:「崖州三大悍匪今已去其二!昨我親自書寫呈文向省城報捷,料想不便有迴文。今兒叫你們過來,乃議一議接下來如何剿滅回子隊馬躍溪之事.」念恩在旁問:「美娘專伺情報蒐集,可有結果了?」我點頭:「老爺容稟,賤妾已蒐集足夠情報。這馬躍溪本是遼東巨匪,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他是個回子,在遼東時便拉起一支同族隊伍,清廷幾次剿滅皆不得戰果,最後還是動用八旗鋭,苦戰半年才將其趕出遼東,他落腳崖州也不過二三年。此人刁鑽狡猾,貪財好,如今將本營設在水尾鎮,其勢力範圍有南四平與尖草鋪兩處大集,據情報,水尾鎮目前駐兵兩千,南四平駐兵一千,尖草鋪駐兵一千五,皆配備西洋長槍、土炮。」老爺閉目細聽,問:「其軍餉來源如何?」我忙回:「馬躍溪三成軍餉靠三處集鎮税收所得,三成軍餉靠販賣人口,另三成則靠劫掠、綁票、販賣煙土。」念恩問:「他手下可有良將?」我回:「馬躍溪手下有幾位炮手,但不足提及,唯有一位大將兼軍師,此人姓林,名元盛。據聞是清廷末期落地秀才,頗有學問,只因無錢打點故而屢試不中,後因得罪當地財主,被誣告坐牢,恰逢馬躍溪偷襲府衙,故投奔他入了匪道,聽聞此人足智多謀頗有才略。」此時,老爺擺手,我等聲,只聽他道:「三打慧覺寺、踏平刁家鎮!我與崖州管代之職更近一步!現如今僅剩馬躍溪這一股,我恨不能彈指間令其灰飛煙滅!我意已定!令,寶芳、美娘、九妹、茹趣、香卿各率所部剿滅馬躍溪!寶芳為主將,美娘為副將,其餘聽令。五內作戰謀劃,半月內動兵!另,婉寧、佳、囡緣及善友、錦雙、耀先留在莊內護衞本營!」我們齊齊應:「諾!」眾人散去,我與寶芳、九妹等齊聚錦繡閣謀劃作戰直至深夜。
翌,我梳洗畢,伺候老爺用過早膳,回至自家院內正品茗,紅袖密報:「二,聽聞內衞隊代統之職已有人選。」我聽了忙放下茶盞問:「何人?」她道:「蔣繼興!」我思前想後,疑惑:「蔣繼興?此何人?怎未聽過?」她回:「據聞是從待補軍中挑選的新人,三十出頭,其貌不揚,只是身體似有殘疾,不能人事……」我聽罷冷笑:「真是瘸驢找破磨!那小賊子便是不男不女,找個不能人事的,正好一副!」我略沉思片刻,吩咐:「今夜定更,你派人偷偷把他帶到這裏,若是不從,即刻綁來!」紅袖應了聲,轉身而去。
白間與寶芳等商議作戰謀劃,又從軍需處調撥槍械炮彈,又吩咐各自兵頭整頓軍馬,直忙到傍晚,伺候老爺用晚膳,回報作戰謀劃,他吩咐囡緣、佳陪宿,我回至院中,剛坐定便命紅燭準備數金條用托盤盛放,上蓋紅布。
不多時,紅袖進來悄聲道:「二,蔣繼興帶到。」我忙吩咐:「你與紅燭門外設崗。」片刻領入一人,個頭不高,三十出頭,面白無鬚,鼠目蒜鼻,果然其貌不揚,他站在面前,兩眼亂轉但卻氣定神閒並不慌張。
我也不説話,端茶淺嘗,半晌緩緩問:「你便是蔣繼興?」他微微躬身:「回二,小人便是蔣繼興。」我冷哼:「你怎知我是二?」他回:「來時未曾有人告知,只是進院時看匾額上寫着『錦繡』二字,料想是您的府邸,進門來,見您風采神姿更認定了!」我冷笑:「好個伶牙俐齒!既知道是我的府邸,你可知答錯一字,輕則斷去手足!重則刨心挖肺!」他也不慌,身子躬得更低:「小人雖是待補軍出身,但早聽聞二您的手段,試想軍中又有哪人不知?小人只知在您面前實話實答,您讓小人做什麼,不問緣由,照做便是!」聽他這番話,我心中歡喜,面依舊冷峻,問:「我聽聞念恩提拔你為代統,可有此事?」他點頭:「回二,確有此事,昨兒剛定下。」我問:「代統可統領內衞隊,你又有何本事勝此重任?」他回:「小人略知兵法,在老家時籌建保安隊,出任隊長,頗懂訓練……」我冷笑打斷:「小小村中保安隊怎能與民國正規軍相提並論?你這也算『略知兵法』?」他低頭回:「二説得是,除此外,小人因早年受傷,不能人事,或許這也是念恩主子看重之處。」我點頭:「念恩身體殘疾,全莊上下皆知,若説你倆相同之處,便是此事。你剛剛説,我讓你做什麼,不問緣由,照做便是,可是真心話?」他忙回:「若非真心,天打雷噼!」
「好!」我狠狠道:「若是我現在讓你去取念恩人頭,你可做得!」他聽了渾身一顫,片刻,突然道:「小人這便去!」言罷,轉身要走。
我冷冷喝:「站住!回來!」他復又在面前站好。
我瞪着他厲聲問:「你已心生膽怯,卻為何口不應心!」他慌忙跪下:「二既已看透,怎會不知小人若不應,則死在眼前!只有應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不言語,繼續喝茶,半晌才緩緩道:「你平生最喜何物?」他愣了愣,回:「黃金、銀洋!」我伸手掀起身旁托盤紅布,裏面整齊碼放數金條,隨手拿起兩扔在他面前:「拿着,二賞你的!」他伸手將金條收入懷中:「小人萬謝二!」我問:「念恩許你月奉多少?」他回:「每月銀洋一百。」我道:「自今起,從我月奉中撥出銀洋二百予你,此事機密,不可!」他回:「小人萬謝二!」我瞪着他,一字一句:「你需牢記二對你之恩,後用到你時,『不問緣由,照做便是』,若有半點猶疑,我把你撕碎嚼爛!」他忙應:「小人不敢!」我擺手:「去吧!」他站起,躬身退出。
半月後,我與寶芳、九妹、茹趣、香卿五隊人馬啓程。
大軍出莊,加速急行,七後,臨近尖草鋪。
這尖草鋪比鄰官道,四周由洪水衝擊而成,地勢平坦,長有一人多高茂盛蘆葦蒿草,其間兩條土路通向集鎮,兵峯臨近,土路皆被亂石雜物堵,集鎮外堆砌泥牆掩體,往來士兵巡邏。
寶芳傳令紮營,龍、鳳、獅三隊一字排開,麒麟、狻猊兩隊錯後。
定更後,大家齊聚寶芳主帳,商討軍機。
寶芳問:「妹妹們可有良策?」九妹道:「按事先作戰謀劃,麒麟、狻猊二隊先用炮火覆蓋,而後二位姐姐與我三路並進,突擊入鎮!」正説到此,忽聞外面旗幟啪啪作響,颳起西北風。
我心中一動,粉面含笑,嘴角微翹。
寶芳見了笑問:「妹妹可是有妙計?」我點頭:「攻打刁家鎮石頭城時,我用火攻燒了個天昏地暗。方才觀察地形,尖草鋪四周皆是茂盛蘆葦蒿草,現又颳起西北順風,我們何不連夜放起一把大火?用火攻既省下炮彈又可將兵損減至最低!」九妹聽了眼睛一亮,贊:「姐姐好計!」寶芳即刻傳令,龍、鳳、獅三隊各選一百士兵,一字排開,攜帶硝磺火種,順風點火!軍令如山,三隊兵頭紛紛準備,不多時便點起熊熊烈火!風借火勢,火借風威,猶如一條火龍直撲尖草鋪!過火之處,噼啪作響,好似萬馬千軍!烈火在前為先鋒,全軍在後,緩緩跟隨。
燒至一更天,風勢更甚,火舌已覆蓋泥牆掩體,狂風將點點星火刮入鎮中,猶如雨點,只聽尖草鋪內慘叫連連,人喊馬嘶,眾多房舍已被引燃!寶芳傳令:「麒麟、狻猊就地架起火炮,全力開火!」
「咚!咚!咚!
…
…轟!轟!
…
…」火炮齊開,驚天動地!轟了一波,並無動靜,尖草鋪已成一片火海!寶芳再傳令:「龍隊居中,鳳隊左翼,獅隊右翼,扇形包圍,若遇抵抗,就地還擊!」直至來在泥牆前,只見泥牆開裂竟被燒化了,稍稍一推便成片傾倒,更有百具焦屍,想是火勢來得太快,不及撤離便被烤死。
三更天,全軍攻入集鎮,未遇抵抗未放一槍,此時風勢轉弱。
寶芳傳令:「全軍分作兩半,一半滅火,一半蒐集敵軍。」到天明,火勢完全撲滅,尖草鋪內房屋瓦舍損毀過半,共擒獲降兵五百,僅逃幾十,餘下皆被燒死,百姓亦有死傷。
在鎮中大宅內,繳獲戰利,銀洋十餘箱、金條十餘、銀塊千兩、未開封長、短槍百餘,另有槍彈數十箱。
寶芳道:「出榜安民,房舍損毀者補償銀洋二十,家有傷亡者補償銀洋五十,其餘戰利裝車連同俘虜押解回莊報捷。」我與九妹等聽令行事,直忙到傍晚。
晚間在大宅內擺下慶功宴,寶芳居中,我們側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