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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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他把麻繩系在蝰蛇的七寸上,打了幾個死結,想了想,又補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周岐挑剔地評價:“蝴蝶結打得馬馬虎虎。”徐遲彎了彎嘴角,拿磨得尖鋭的鐵釘戳破小布包。
做完這一切,周岐退到一個安全距離,把蛇給放了。
過了約莫有一刻鐘,覺得差不多了,兩人便沿着布包裏漏出來的石灰粉追蹤蛇跡。
奇怪的是,那條蛇並沒有在朱家大院多做停留,而是徑直從後門遊了出去,灰白的爬行軌跡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徐遲中途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路兩旁黑黢黢的密林,密林裏呈現可怕的寂靜,連正常的蟲鳴鳥叫也無處可尋。
“看樣子,它上了赤山。”周岐略有猶豫,側頭詢問徐遲的意見,“還繼續追嗎?”徐遲輕啓牙關:“追。”兩人結伴上山,前後始終保持着一臂距離。
四下裏陰風陣陣,鬼影幢幢,月光再亮,也照不透濃重的瘴氣。
瘴氣裏似乎還摻雜奇香,周岐腳步微滯,這是……槐花香?
赤山上種滿了槐樹?
他心下一驚,倏然抬頭,前方卻已不見徐遲蹤影,而是換了一副全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戰火裏的廢墟,經過三個月不眠不休的攻擊和轟炸,壹宮的近衞兵全軍覆沒。
天空下起滂沱大雨,保衞王族撤退的灰鯨部隊連同周行知中尉在內,剩下大約五十人,他們喬裝混進市郊東的難民集中營,追捕者很快聞訊趕來,包圍了那些殘破不堪的舊帳篷。昔的救贖兵團土崩瓦解,獵鷹天狼兩大主要戰力暗通曲款,聯手造反。此時,那名獵鷹部隊的上尉命令他們所有人站成一排,不準移動,然後便退入暖和的裝甲車裏。大雨傾盆,雨滴打得連泥土都起了泡泡。
三小時後,瘦弱的難民們一個接一個因體力不支而倒地。周行知手下的少尉離開隊伍,扶起那些倒在泥地裏的人。一名少年從裝甲車上跳下來,當場對着少尉的腹部開了一槍。血霧騰起。在那之後,再沒人敢隨便亂動。他們看着雨水模糊了周圍的金鳶尾,並希望那少尉別再哀嚎。少尉開始歇斯底里地哭泣,這時周行知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是我的兵就不要哭。”哭聲便停止了。
周行知暴了。
獵鷹的士兵用步槍頂着他的後腦勺,將他請出隊伍。
隊伍裏躁動起來,裝甲車裏安坐已久的獵鷹上尉踏着軍靴走到周行知的面前。
“好久不見。”上尉撐着傘,比想象中年輕,也比想象中高大,甚至比想象中温和,“周行知中尉,很不幸,我為你帶來了壞消息。你的上將,你的信仰,已經陣亡,就在剛剛。”周行知偏了偏頭,他其貌不揚,脾氣也臭,一直以來在部隊裏都以不服管教而出名,但此時,他收起了那副混不吝的表情,手握拳頭砸了砸口。
他宣稱:“上將英靈與我同在。”那名上尉被怒,拔出槍來,揮手就往周行知臉上打去。
周行知的鼻子鮮血長。
“那位小王子呢?”上尉如一頭意氣風發的雄獅。
周行知擦了擦鼻血。
“我問你。”上尉丟開傘,給子彈上膛,冰涼的槍管自下而上抵住周行知的下頜,“袁啓呢!”
“我叫周行知,我是救贖兵團灰鯨部隊陸軍中尉……”上尉朝他身後的少年點了點頭,少年上前,將周行知踹翻在地,抓住周行知的頭髮,轉過他的臉,面對大雨和羣眾。雨水將周行知鼻子和嘴巴上的血衝到渾濁的泥水裏。
“袁啓在哪裏?我數到三就開槍。一!”
“我叫周行知……”
“二!”
“是灰鯨部隊陸軍中尉,我……”
“三!”即使在滂沱大雨中,那冷冷的咔噠聲聽起來依然猶如令人膽寒的爆炸。
“抱歉,我一定是忘了裝彈匣。”劊子手説。
少年遞上彈匣。上尉將彈匣裝入槍柄,再次上膛,舉起手槍。
黑的槍口這次對準了眉心,周行知閉上眼睛,雨滴從睫
落下。
“最後一次機會!一!”
“凜冬散盡,星河長明。我在軍旗下鄭重宣誓,自加入救贖兵團……”
“二!袁啓在哪裏!”
“終生為,為我的王獻出熱血與心臟……”天空打開,冰雹般的雨滴伴隨着轟鳴聲落下,彷彿正絕望地試圖阻止慘事發生。
他無法再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別人因他受折磨。他張開嘴巴,打算大叫,説他就是小王子,他就是袁啓,他們要找的是他,不是週中尉,他們要他的命儘管拿去。但這時,一隻纖細的帶着香氣的手捂住了他的嘴,那位母親眼含淚水衝他搖了搖頭,然後她站起身,她拉着自己的孩子走上前。
他認得她,她是週中尉的子。
他也認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是週中尉的兒子。
“你們要找的人在這裏。”女人親手把她的孩子推進惡魔的魔爪,她的聲音在顫抖,“請放了我男人。”不——小男孩困惑的眼睛裏盛滿恐懼,他不明白他的爸爸媽媽都在幹什麼,他才八歲而已。
不是!
手槍調轉方向,指向新的目標。
他不是我!天吶,該死的,你們都瞎了嗎?他跟我長得一點也不像!
淚水洶湧而出,他動懦弱的嘴
企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