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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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村子裏,正好是電閃雷鳴的正中央。
村子不大,此時家家關門閉户,沒有人敢出來,甚至是都不敢去院子裏。
“他爹,村裏的漢子都去祠堂了,你也去。”屋裏窸窸窣窣的有了聲音,“蓑衣呢?不是一直掛在門後。”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屋裏關着門,窗户本來就不怎麼透光,現在更是陰沉沉黑乎乎彷彿夜幕提前降臨。
“叫人借走了。”屋裏又有個聲氣的漢子聲音。
“這天眼瞅着就要下雨,你怎麼給借出去了?”
“族長叫了一些人去祠堂,沒叫我。我去也不合適,蓑衣借出去,回頭也好過去打聽打聽消息。”
“哎,也是。”村子裏大多數人家都是一個姓,上的一個族譜,也就是一大家子人,平裏基本有事都是去祠堂解決。
因此村子裏的村長地位並不算多高,反而是幾位族老地位極高,幾乎能一言定人生死,所以祠堂那邊叫一些人去有事,其餘的人才會想法子打聽消息。
甭管發生了什麼事,提前打聽終歸是沒錯的。
‘咔’!
天上的響雷似乎是距離村子越來越近了,許多躲在屋裏的人都面擔憂。
祠堂在村子的最邊上,不過屋子修的最結實,也最大,圍牆特別高,裏面的屋子更是高大氣派。
可饒是如此,屋裏的漢子們也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本不敢看外面的響雷。
“五叔,叫咱們來可是有事?”問話的人在村子裏輩分不低,其餘的人都不敢開口,也只能他來問。
五叔臉上皺紋縱橫錯,看得出來年紀已經很大了,不過目光清明,桿直,看得出來身體很好,神頭也不差,他環顧四周,等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向自己的時候,這才清了清嗓子。
“天上電閃雷鳴,你們也看到了。”大家都沉默下來,只要不是瞎子聾子,就肯定知道這個事兒。
“這幾年地裏收成都不好,今年秋收還差點顆粒無收。”五叔話鋒一轉,説起地裏收成的事兒來,“種下去的種子有的都沒發芽,補種也不成功,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田地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便是經年的老莊稼把式也看不出什麼,可就是種不出糧食,到最後收成的那點糧食做糧種都不夠,更別説租子,作為口糧。
五叔輕輕嘆氣,“今年去城裏做工的人也多,去了也很難找到合適的活計。我家小子拿回來的銀錢還不足往年的三成……”拿回來的大錢實在是太少,今年田地裏又沒什麼收成,往後的子恐怕會更加艱難。
在場的幾個漢子都想到了未來的子,不由得都開始嘆氣。
都是沒什麼本事的莊稼漢,身上有一把子力氣,會種田,再別的,他們也本不懂。
“眼前家中還有一點存糧,可等來年天,糧種都沒有,更別説嚼用的。”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就是吃青菜都沒幾個,到時候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城中糧食一直在上漲。”
“咱們去買糧,就是累死也賺不到足夠的銀錢。”
“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等家家户户的糧食都沒了,到時候就得想辦法找吃的活下去,實在不行只能舉家離開村子,去外面討飯吃,先過活着,至於未來……眼前都要活不下去了,誰還去想未來。
“眼下倒是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五叔緩緩開口,“祭獻吧。”五叔閉了閉眼,神情有些蒼涼。
祭獻有沒有用,他不知道,可他知道,如果不做些什麼,這個村子怕是往後就散了。
村裏人聚到一起,還能一起想辦法活下去,可村子要是散了,出去討飯了,將來九成可能是回不來的,只能死在外面。
此話一出,大家再次沉默。
五叔説的清楚,大家也都知道可能的結果,可不這樣,還能怎樣呢?
“行了,都回去歇一歇,商量商量,明天再來商量。”五叔説。
在場的人都沉默地離開,心裏想的什麼,旁人不知道,只能知道他們每個人都不輕鬆。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五叔這才緩緩站起來,佝僂着脊背,上前給先祖的牌位上香,蒼老的聲音透着一絲絕望,“老天爺啊,你這是不給我們活路了。田裏的莊稼本種不出來,可往年都不是這樣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為含混的嘟噥。
説了許多話,該説的,不該説的,五叔都説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再次亮起,有更大的聲音傳來的時候,五叔這才緩緩離開,仔仔細細地關上祠堂的門,上鎖。
等五叔離開,祠堂最不起眼的角落忽然動了動,從陰影裏面冒出來一個小幼崽。
小幼崽髒兮兮的,臉最髒,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尖形狀跟尋常小孩不一樣,是那種描述不出來的形狀。
他從陰影裏鑽出來,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赤着腳,慢慢走到先前五叔站的地方。
香還在燃燒,飄着特有的香氣。
小幼崽輕輕了鼻子,學着五叔的樣子,上前拿起一新的香,點燃,然後上去,行禮。
“我、我……”他很久很久沒有説話了,一張嘴就覺得很難受,嗓子也不舒服,不過很快他説話就變得暢起來,“我餓了,吃一點供品。”桌上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