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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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他倏然睜大了眼睛。
他竟是看到了墨滄瀾眼角,有什麼透明的東西一閃而過,轉踵即逝。
“你……”墨意寒本想説些什麼,但他開了口,卻是終究什麼都説不出來。
他身為墨滄瀾的親生父親,自然是瞭解自己兒子的,他何時關心過旁人的死活了?一個半路才認回來的義弟,本以為墨滄瀾縱然偏愛一些,也絕不會將人那般放在心上。
可墨滄瀾此時此刻,卻是要為了尋月見微的屍身,解了自己封存許久、保命用的一道封印,更讓墨意寒難以置信的是,他竟是掉了一滴眼淚。
多少年,他都沒見過墨滄瀾哭了?
墨意寒心中一疼,終究是艱難地點頭應允了。
“人死不能復生,你莫要強求。”墨滄瀾點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墨意寒想了想,也還是跟了上去。
月詩雪看了半天,已經忍耐許久,此時見氣壓最可怕的墨滄瀾離開了,便蹙起眉頭道:“是什麼人死了?”南星長老看着月詩雪,道:“是城主的義子出了事情,家中有大事發聲,還請四位貴客先行隨我去客房休息調整,待到城主回來,再親自賠禮。”月詩雪臉難看了幾分,道:“這該不會是你們的陰謀詭計吧?我才説通墨滄瀾解除婚約,墨城主剛準備去拿婚契,怎麼人就死了?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墨雲澤從未見過月詩雪,方才被月見微掉到崖下的事情得悲痛絕,又被墨滄瀾説自己要去冰涯嚇得魂飛魄散,竟是此時才注意到,屋子裏面竟還有其他人。
墨雲澤一聽,頓時傻了,道:“什麼、什麼解除婚約?你又是何人?”月詩雪看了眼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形象全無的墨雲澤,心中對自己的決定越發滿意,這白雪境從老到小,不是殘就是廢,想來也撐不了幾年了。
月詩雪便坐了下來,勾了勾塗了澤明麗胭脂的雙,道:“你大哥如今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縱然長得好看又能如何?臉終究是不能當飯吃,我正是要與他解除婚約的月家郡主。”説完,她掃了眼目瞪口呆宛若雷擊的墨雲澤,起身對其他三位長老説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他們幾也無所謂,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墨雲澤在風中凌亂,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裏面轟然倒塌了。……………尚軒長老的藥廬之內,墨滄瀾説明了來意,尚軒勸了幾句,但發現墨滄瀾主意已定,心意已決,便長長嘆息了一聲,便讓墨滄瀾在那牀上躺好,拿出銀針和幾粒早已準備好、隨時備用的丹藥,正式開始為墨滄瀾解封。
當年,萬骨枯之毒霸道凌厲,不到數便已經蔓延到了肺腑之中,還是聊賴閣的葉無涯教了尚軒封印毒素之術和解封之術,將全身的萬骨枯之毒,強行迫到了雙腳和眼中,以至於墨滄瀾目不能視,腿不能行。
但封印的同時,也有解封之法。
葉無涯曾叮囑道:“萬骨枯每解一次,再次封印就會往上蔓延十寸,心脈受損更深一層,重新封印的時候,便會難上百倍。解封期間,修為最多能保留三三夜,待到這時間一過,毒素會遊走到全身各個地方,其中痛苦,不不必我多説,想必墨少主最為清楚。”墨滄瀾緊閉雙眸,受到隨着毒素一起被壓抑住的真氣和修為,正在一點一點地迴歸體內。
他乍一聽到月見微掉到崖下的消息,只覺得是假的——月見微分明連歸元神宗都不想去,就想要留在他身邊一輩子,怎可能捨得就這麼走了?不,這絕不可能,縱然是掉下去,那小東西定然還活着,還在崖底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去救他。
至於解開封印的後果如何,他怎可能不知道?徹底成個癱瘓在牀的廢物不是沒有可能,直接要了命,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很多時候,理智和情之間,終究是理智佔據下風。
墨滄瀾此時也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地意識到,月見微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並不是無動於衷,他這顆已經冰封了近百年的心臟,亦不是磐石,不是隕鐵,終究是被那個小傢伙給捂暖了。
尚軒長老在墨滄瀾的百會紮下了最後一針。
忽而之間,強大的真氣如同驚濤駭似的湧入了四肢百骸,和那萬骨枯之毒形成了劇烈的對沖,毒素蔓延有一定時間,但真氣遊走大周天的速度卻是驚人,只待一炷香的時間,墨滄瀾便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巔峯狀態。
他睜開眼眸,那雙原本被蒙了霧的眸子,因為毒素分散,而重新獲得了光明,燦若寒星,黑如沉淵,顧盼生輝,整個人都變得極為生動,尤其是那雙眼眸,一眼看去,動人心魂,竟是令天地都黯然失。
墨滄瀾拂袖而起,強大的氣勢壓過整個白雪境,不少弟子和侍僕,受到這股磅礴的、駭人的威壓,竟是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驚駭不已地雙腿發軟,趕緊尋了個東西穩住身形。
墨滄瀾身形修長高挑,龍章鳳姿,冷漠的鳳眸一眼掃過去,竟是比當年眾星拱月意氣風發的鼎盛時期,風姿更盛,他宛若險峯之巔那把入冰層、在烈之中散出凜然不可冒犯寒光的那把絕世之劍,又像是孤高傲岸獨立於世讓人不敢褻玩卻心生嚮往的一樹紅梅。
尚軒長老望着墨滄瀾,不住眼眶發熱——這才是那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