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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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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想要離家就更困難了!嘻嘻~大姊畢竟是個雛兒,竟未發現我作弊麼?”周韻訝道:“什麼話?”無月説道:“你做妾呀……我告訴過你的,正位已有人佔了……”他如此在意此事,是因為慕容紫煙之妙尚排在她女兒之上,還是因為怕她甚過怕她女兒?

周韻笑嘻嘻地道:“我答應過的自然算數!做妾就做妾吧,只要愛我、對我好就行。嗯~剛才你還説什麼……什麼“不如妾、妾不如”

…”突然想起什麼,衝着無月怒吼道:“你是説,我不如你在外面偷的女人咯!”光着身子衝上前揍人。

揍得他哇哇亂叫:“大姊別打啦~再打我跑街上去,看大姊敢不敢光着身子追出來!”周韻惡狠狠地道:“你儘管跑出去試試,看看大姊敢不敢追出來?別説光着身子在街上揍人,就是在街上光着身子殺人我都敢!”無月想了想,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是她不敢的,只好舉手投降!

周韻落拳如雨,不過着體時越來越輕,象是在捶背。

無月解釋道:“其實“妾不如偷”的意思是説,咱倆今晚這種情況叫偷,很刺對不?待成親之後,成天油鹽醬醋的,什麼情都沒了,所以嘛,早婚不如晚婚,可以把情保持得長久一點……”周韻叱道:“少來!若敢不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把我抬進蕭家大門,我要你好看!別忘了,我想出對付你的二十招,還有十六招尚未使出,哼哼~有膽子就試試!若敢遺棄我的話,直接和你同歸於盡!”粉腮已鼓得老高,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勢。

無月不一陣頭暈,這母女倆都是惹不起的母老虎,只是不知,到底哪隻雌虎更加兇悍?忙道:“我做都做了,怎會耍賴?大姊放心便是。”周韻這才轉嗔為喜,一邊穿衣,一邊嘿嘿笑道:“這還差不多~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宵夜,你先躺會兒。”拉起錦被替他蓋上,又替他掖好被角,才出門而去……

吃完燕窩桂花羹。哇!真香啊!沒想到大小姐不光會整人,一旦做起正事來,還真不是蓋的!

周韻繫圍裙侍立牀邊,靜靜地看着他,身上一股柴火味兒,活像個打雜的使丫鬟,見他如此陶醉的表情,她心裏喜滋滋地,忍不住低聲問道:“味道怎麼樣?”無月讚道:“真香啊!我就納悶兒了,大姊年初出閣之前,可是連廚房啥樣兒都沒見過,還不到一年時間,咋就成了一位頂級大廚?”周韻有些扭捏地道:“前一陣和小蘇鬧休之事,一時半會兒辦不下來,我便要爹爹幫我找來一位退休御廚,隨他學藝,準備回來多給你做些好吃的。你身子總是那麼瘦弱單薄,我看着都心疼!”無月心中,嘆息一聲道:“大姊對我真好!若是不要再去整人害人,就更好了。”周韻笑道:“那是大姊唯一愛好,估計改不了啦!不過你放心,我怎麼也不會整到你頭上。當然,若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另當別論了,我眼裏一向摻不進一點沙子。”無月心裏惦記着北風,説道:“我在此久留不太方便,該告辭了。”説完便要下地。

周韻心中不捨,坐在牀邊抱住他,輕輕拂起他額前散發,嬌聲道:“外面這麼冷,今晚就住大姊這兒吧。”無月笑道:“俗話説,“挖絕户墳、踹寡婦門”最為缺德。大姊雖非寡婦,但究屬孀居之身,我住這兒不太方便,我會常來看望大姊的。”周韻啐道:“你一個秀秀氣氣的小書生,如此俗的話也説得出口,真不知是跟哪些人學來的!”無月連哄帶捧,總算謝絕了她的殷殷挽留,回到飛鷹閣北風樓,上樓輕輕走進卧室。

房間內一片素槁,包括北風的臉,也蒼白得象張白紙,沒有一絲血。靜夜無聲,四周一片死寂,屋裏幾乎覺不到一絲生機!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詳之兆!這哪像一間閨房?倒像是,靈堂?

雖然知道北風服用過九九大還丹之後,他稍稍安心了些,可誰又能保證一定能拖過九九八十一天?想起曉虹所説的話,他覺得不能再等,便坐在牀邊,輕撫北風秀髮,低聲喃喃地道:“北風姊姊,我這就動身前往西崑崙,為你尋訪不死神仙。或許,能救活你的人,就只有他了!你可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回來?”沒有任何回應。

伸手摸向北風心窩,毫無心跳徵兆,他心中一陣緊張,“往常喚得幾聲,多少會有些心跳,今夜是怎麼啦?難道怨我不該去大姊那兒,不想理我?或者是我沒用心呼喚,以至於她聽不見?

…”心中一陣胡思亂想,忙又無限深情地連聲呼喚道:“北風姊姊,你不是最疼我麼?我就在這兒……”依然毫無反應!

難道她竟就此離去?不是有九九大還丹麼?

無月一時間心亂如麻,心中突然湧上一個可怕念頭:“大姊這顆大還丹放在身上這麼久,莫非失效了嗎?”他不大為恐慌,悲從中來,哽噎着道:“北風姊姊,當年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今後乾娘和大姊若再發飆,還有誰為我擋災?我要你陪着我……一起到老……嗚嗚嗚……我不能沒有你……”説到後來,終至淚滿面、泣不成聲!

四周萬籟俱寂,如泣如訴之聲聽來分外淒涼。靜夜孤燈,生死兩茫茫,他的心底深處湧上陣陣從未有過的孤寂,過往的無數個片段迅速湧現於腦際……

幾天前親吻北風玉頰之時,她那似羞似惱的神情彷彿就在眼前。

如同時光倒,已記不清是哪年的寒冬臘月?慕容紫煙帶他出巡,夜裏宿於荒山野嶺,他半夜在温暖車廂中醒來,推開車窗,陣陣寒風呼嘯而來,不由打了個寒噤,外面鵝大雪紛紛揚揚,大地積雪盈尺,靜夜無聲,只有風吹乾枯樹梢的嘩嘩聲和雪打地面的沙沙聲,偶爾夾雜着樹枝被吹斷的落地聲。

但見窗外盤坐於地上打坐的北風已變為一個雪堆,雪地上陣陣寒氣襲來、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她那嬌雪白的臉上,她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就如同此刻,活像被凍得僵硬的屍體。圍坐在馬車周圍的摘月等三人也和她一樣,只不過他通過窗户看不見而已。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們並非天生不怕冷、不怕疼,而是自幼被乾娘那種嚴酷的訓練方法將她們變成了冷血動物,使得心中只知效忠於夫人,她們沒有思想,沒有情,對體上的各種覺變得麻木不仁,她們身上那股堅韌不拔的頑強意志和忍受各種苦難的驚人能力幾乎無人可及!

他還清楚地記得,有次隨慕容紫煙在洛陽龍潭大峽谷中伏,北風手提雪亮大彎刀守護在他車窗之外,戰中被敵人在她身上刺中五劍,劍劍追魂奪命,血透重衣,但依然毫不在乎地將圍攻她的五十多名黑道高手一口氣殺掉三十多個,餘者被她這股狠勁霸氣嚇呆,逃之夭夭。除了乾娘和兩個姊姊,從小他能接觸的女,也就這四個姑娘。

在他印象中,乾娘雖疼愛自己,但狂病一旦發作,是如此恐怖,似乎恨不得撕裂自己,已記不清北風那寬厚的脊樑,為自己擋下過多少次暴怒的拳打腳踢。只有她才是自己唯一的避風港,每當自己遭遇恐懼和危險,她總會及時出現,為自己擋下一切災難和不幸,為自己舐心靈的創口……

時光再退,進入他記憶中最傷痛、也最為模糊之處。那同樣是一個嚴冬臘月,經歷慘絕人寰的殺戮之後,自己似被扔進灌木從中……人聲漸去,除了遍地血腥,大地一片寂靜……

陣陣寒風呼嘯而過,凍得他瑟瑟發抖,在他被凍得即將昏之際,一條小小的白身影盈盈而來,在他眼中快速放大,隨後,他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極為温暖的懷抱……那是他終生難忘的瞬間,在他幼小心靈中,快速凝聚為永恆!

林林總總,這樣的記憶碎片實在太多太多,分開來看,每件事情是如此平淡無奇,串聯起來便成為一幅充滿愛和温馨的長長畫軸,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動,而是怦然心傷,雙眼迅速變得模糊……

她的恩情,實在罄竹難書!

他抬起朦朧淚眼,但見原本豐滿、充滿力量的柔荑,已變得如同雞爪一般乾枯,握在手中是如此無力。原本寬厚堅強的脊樑,如今已無法支撐起自己嬌軀。如大海般深沉的秋水雙瞳,已變得沒有一絲光澤。

這雙總是冰冷的手,卻曾經帶給他多少童年的温暖?那毫無女子柔的脊樑,為他遮擋過多少次狂風暴雨?這雙一向冷酷無情的眼神,又曾多少次為他淨心靈的創口?

枕邊那塊跟隨她多年、從不離身的蒙面白紗,已變得有些發黃,他拿在手中,上面似有餘香,可知今後,是否還有人會戴?

心中一陣刺痛,頓時淚如雨下。驚惶、焦灼和無助,刺痛他的神經,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他緊緊抱住她那冰冷僵硬的嬌軀,希望用自己温暖的膛將她捂熱、讓她冷得象冰的血恢復動。他不敢大哭大叫,一旦招來眾人,鐵定有人會告訴他一個可怕的字眼。試想一下,誰願與死人為鄰?

他在北風耳邊不停地輕聲呼喚,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她沒死,只是暫時聽不見自己的呼喚,一定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

呼喚聲漸轉低沉,最終轉變為心靈的呼喚,神智越來越模糊,眼皮是如此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無月再次陷入可怕夢魘之中:熾烈的三昧真火在眼前肆,炙熱的光芒令他無法睜眼,身的疼痛已變得麻木,但在巨斧猛擊之下,元神被敲離身體的覺卻分外恐怖!元神飄蕩於空中,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尚被錮於刑架之上!即便這樣,元神依然逃不開三昧真火的焚燒……

隱約之間,似有一個嬌柔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喚着……

他猛地驚醒過來,心中狂跳不止~同樣的恐怖場面,為何反覆出現於夢中?

北方某地一棟靜雅繡樓之上,有個人焦灼地呼喚着,同時驚醒過來!也在心裏問出同樣的問題……同樣找不到答案……

無月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趴在牀邊睡着,緊接着,一直摸在北風心窩的左手,“咚……咚咚”輕微地抖了三下,那種用盡心靈才能應得到的微弱顫動。

是~心~跳!

他跳起來在屋裏跑了幾圈,心中的狂喜難以發:“謝天謝地!九九大還丹依然有效!難道是我的噩夢喚醒了她的靈識?莫非,噩夢中呼喚我的,就是她?唉~都這樣了,她還惦記着衞護我……”熱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

這些子裏,綠絨夜裏暫時住在隔壁雅廳之中,方便照顧二人,此刻被卧室中跑步聲驚醒,忙過來一看,見無月這付又哭又笑的表情,頓時驚呆了!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無月被她看得大窘迫,卻難掩心中喜悦地説道:“剛才北風姊姊心又跳了,她沒事!”綠絨也高興:“那情好!公子被貞雯叫走後,飛霜和彩虹姊來過,怎麼叫喚都沒有反應,彩虹姊哭得可傷心了!”她轉身回到雅廳,將一直温在暖爐上的魚翅蓮子羹端過來,説道:“這是大小姐送來的,代小婢待公子醒來,一定要讓你喝了。”無月奇道:“我咋沒見她啊?”綠絨説道:“是大小姐見你趴在牀邊睡着了,不讓我叫醒你。唉~當時可嚇死我了,還以為她來找麻煩的呢!誰知大小姐竟似變了個人,對小婢温和得很,還噓寒問暖呢……”臉上現出一付受寵若驚之

無月點頭道:“她回去了吧?”綠絨道:“沒呢,此刻就睡在樓下丫鬟廂房裏,把守衞趕到隔壁儲藏室去了。唉~我看吶,大小姐對你真沒得説,前些天咋就鬧成那樣呢?”無月吃了一驚:“她……她居然就睡在樓下?又想幹嘛?”綠絨神有些異樣,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知,大概……大概怕其他女子來找公子吧?”折騰半夜,他的確有些餓了,接過碗來,但覺鮮味兒中帶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幾口便喝得光,那滋味兒,唉~經歷剛才那段驚魂時刻之後,他一刻也不想耽誤,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馬上動身前往西崑崙!”如此突兀的念頭,把他自已都嚇了一跳!腦子裏立馬湧上另一個念頭加以反對:“就這樣溜出去太危險,還是等天亮後請求乾娘放行吧?”他轉念又想:“若是求乾娘立即放行,鐵定無望!她會派大隊人馬隨行,再快也要下午才能出發。我此行是去求不死神仙,又不是去搶人,如此招搖而去,豈非大為不敬?我看,你還是連夜偷偷開溜!原本還擔心一旦遠行,北風朝不保夕,如今有九九大還丹保命,這層顧慮也沒有了,你還猶豫什麼?”無月但覺腦子似乎分成了意見相左的兩半,一時之間誰也説服不了誰,思想鬥爭非常烈!

他還從未偷溜出去過,而恰恰因為從未有過,反而令他倍興奮,更何況這樣做很可能會救北風一命,讓她從死亡掙扎的苦海之中解出來。立馬開溜的念頭漸漸佔據上風,他又開始繞屋子轉圈,一面踱步,一面冥思苦想該如何行動。

“當然啦,首先得想法溜出大院兒,強闖肯定行不通,要怎樣才能騙過那些守衞呢……”想着想着,為自已最終做出勇敢的決定,以及初次冒險行動而動不已!

綠絨站在一邊,見他一會兒凝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