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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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酒館裏一醉方休。
比起在娛樂店頭腦清醒地放鬆,在酒館的眩暈裏遺忘才是剛需。
宵的鳴笛聲在主城上空響過之後,光光就會把娛樂店的大門關好,留下一道老客才知道怎麼打開的小側門。
然後做一杯飲料,坐在警報器旁邊休息一會兒。
不過她的店開業到現在,並沒有在宵之後被騷擾過,畢竟清理隊的人經常穿着制服過來。
小側門上方掛着的兩細鐵條輕輕撞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帶着細微的尾音。
“晚安。”光光往門邊看了一眼。
進來的是老範和獰貓,身後還有一個比老範高了大半頭的人,覺是個年輕人,但滿臉的傷疤讓人看不出長相來。
老範是客,獰貓倒是不太常來,但主城沒有人不知道獰貓,哪怕是從來沒有見過。
“帶了個新跟班,”老範往身後指了指,“小鐵球。”
“晚上好小鐵球,”光光跟小鐵球打了個招呼,“我叫光光。”寧谷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瞬間體會到了小喇叭聽説自己叫小喇叭時的心情。
“叫我……鐵球就可以。”寧谷説。
尤其是體會到了還需要被迫平靜地接受這個名字時的心情。
“範叔要捏一捏嗎?”光光問,“兩個人都捏捏的話要排隊,今天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在店裏。”
“鐵球你捏嗎?”範呂問寧谷。
“捏……什麼?”寧谷沒太明白。
“捏捏頭,捏捏肩膀胳膊,放鬆一下,舒服的。”範呂説。
“不不不不不……”寧谷覺受不了,一連串地説,“不捏不捏。”
“那給你點喝的,”光光説,“想喝什麼口味?有蘋果,桔子,葡萄……”
“都是什麼?”寧谷問。
“水果呀。”光光回答。
“我直接吃水果行嗎?”寧谷又問。
“你,小鐵球,”光光胳膊肘撐在吧枱上,衝他勾了勾手指,“你是不是旅行者?”
“嗯?”寧谷一驚。
“居然想吃水果,”光光笑了起來,“只有剛從鬼城來的人,才會覺得主城有水果可以吃吧?”
“給他一杯桔子。”範呂説。
寧谷拿了一杯桔子水,坐到了角落裏,他不知道這個光光跟範呂和清理隊什麼關係,都猜他是旅行者了,也完全沒有一絲緊張。
“今天巡邏隊居然沒有來,一天一次都做不到了,”光光在範呂胳膊上一下下捏着,“是不是都還在城務廳呢?連川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
“大概吧,”範呂説,“你的李梁哥哥沒有跟你説嗎?”
“清理隊全體接受調查呢,”光光説,“任務好像也不做了,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才不想知道,”範呂説,“這些破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很多人議論,説連川被關押啊,要被放啊,都是假的,”光光説,“説給老百姓聽的,反正關沒關,放沒放,我們也看不到,其實連川已經被摧毀了。”寧谷正在喝桔子水,聽到這句,一口提上來,桔子水差點兒嗆進鼻子裏。
他用力捏了一下杯子,金屬杯子被他捏出了一個凹坑。
“摧毀他對主城有什麼好處。”範呂説。
“誰知道呢,也許非規計劃成功了呢,只是輪不上老百姓,”光光説,“不過我看c區d區那些人倒是都盼着他被摧毀的。”
“他們最殘忍。”範呂閉着眼睛説,“看得見誰就恨誰,只看得見鬣狗就希望鬣狗死,看不見下命令的人,就恨不着。”
“也可憐的,”光光想了想,“主城一旦有一天塌到眼前了,第一個被放棄的就是我們。”
“你不是他們,你可是綠地身份卡。”範呂笑着説。
“我不稀罕,”光光説,“如果我真的活着到了那一天,我就留在店裏,哪也不去,或者我就去鬼城。”
“誰帶你去。”範呂往門口看了一眼。
“你帶我去啊,”光光又看了看寧谷,“這個鐵球,哪兒來的?”
“他聽到沒事。”範呂説。
“誰聽到也沒事,”光光臉一揚,“誰管我們小老百姓,早晚都是完蛋。”
“我可不帶你去鬼城,”範呂説,“我是要死在主城的。”
“忠誠。”光光撇了撇嘴。
範呂和光光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寧谷對他們聊天的內容,覺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但又完全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有些疑問,團長對他這麼多年來用得最多的管教方式。
不要問,不回答,別瞎想……
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就像生活在一個團長為他建造出來的真空世界裏。
他可以招貓逗狗惹事生非橫行無阻,但永遠不會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永遠不會有人直面他的疑問。
他喝了一口桔子水。
現在腦子裏亂得很,在回到鬼城之前找不到答案的這些疑問,對團長一邊想要質疑,一邊又拼命想要維護的心情。……還有那個什麼剝離關押。昏,什麼也不知道,不做夢……
連川被詩人掛在失嶺入口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
他醒過來之後,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記得,整場經歷是一片空白。
所以他要求的剝離關押,就是要再次進入這樣的狀態。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