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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寧谷突然對於自己曾經把福祿的腿踩成直角非常內疚，雖然不是故意的，“謝謝。”

“別的鬣狗肯定進不來，”福祿説，“我去告訴他們你倆安全了。”

“嗯。”寧谷應着。

“不用謝，”福祿説，“也不是幫你們，是幫老大。”

“知道了，”寧谷看着他，“我説話算數。”

“老大要這邊這一半，”福祿在空中劃了一道，“那邊歸你。”

“好。”寧谷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其實要了也沒用是嗎？”福祿往外走的時候回過頭，“都快沒了。”寧谷沒説話，突然覺有些空。

“但是老大死的時候有半個主城，”福祿又高興了起來，蹦着走了，“可以安心死。”

“九翼脾氣好，這樣的手下居然一直帶着。”躺在墊子上一直沒動的連川突然説了一句。

寧谷沒忍住笑了起來，笑完才回過神:“你沒暈？”

“暈了，”連川還是躺着沒有動，“但是又醒了。”

“這麼快？”寧谷愣了愣，“現在已經離參宿四了嗎？”

“嗯。”連川應了一聲。

“覺怎麼樣？”寧谷摸了摸他的手，是冰涼的，但臉看上去還算正常。

“還可以，”連川慢慢坐了起來，“可能……”一聲低低的嘆息從寧谷脖子後面繞過。

“誰！”寧谷猛地蹦了起來，指尖泛出了暗銀的光。

“聽到什麼了？”連川已經同時起身，站在了他身後。

“詩人。”寧谷説。

第58章“順其自然！當死則死！我們不要畸形的為活而活！世界要毀滅，我們什麼也改變不了，也不需要改變，沒有出口，不要苟活……”陳飛兩天以來第一次離開地下的辦公室，來到城務廳的最頂層，站在窗邊，看着煙塵瀰漫的主城。

遠處傳來“順其自然”成員們的高呼，從早到晚幾乎不會間斷，不斷有絕望的居民加入，還開始發展出了分支，一部分人相信死亡就是出口，主城毀滅的時候，就是所有死去的人新生的時候。

光還像平時一樣亮着，現在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間，光開始漸暗。

主城核心區已經看不到路人，只有不時閃動着的紅橙兩的光，城務廳樓下所有的入口都有警戒，沒有特許都不能進入。

但這一切都不能讓站在這裏的陳飛覺到一絲安全，站在懸崖邊的人，腳下無論是多麼堅實的地面，都還是會因為眼前的萬丈深淵膽寒。

他在等待走下懸崖的那個樓梯，等待活下去的那個出口。

主城範圍裏所有的異常都已經反覆檢測過，沒有任何能視為“出口”的特徵，主城是這個世界裏最安全最堅固的地方，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出口不在主城。

連川已經去了鬼城，卻還要拼死回到主城，甚至能讓旅行者送死也要幫他回來……出口似乎也不會在鬼城。

黑鐵荒原？除了曾經坍塌掉的，屬於主城的那一部分，再遠的地方就是一片死寂，主城往幾個方向都放出過探測器，經過了三次慶典之後，探測器還在一直往前走，沒有探測到任何東西，在動力耗盡之前，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算出口在某個地方，也是他們無法達到的。

失途谷嗎？

失途谷是唯一能明確由上代主城留下的東西，但除了蝙蝠，沒有人能在裏面自由通行，而九翼切掉了熔火管道也要跟主城的武裝對抗，説明他沒有另一條路能退，他必須死守住失途谷……

陳飛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腳步聲從走廊傳來，陳飛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是蕭林。”身後角落裏有聲音從上方飄過來。

“正好，”陳飛説，“我也想見他。”蕭林推開門，徑直走到他身邊:“放了三。”

“那是我們制約參宿四和清理隊的唯一手段。”陳飛看着他。

“那是怒參宿四和清理隊的最大原因，”蕭林説，“控制了三就是把他們完全推離，最後能談判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願意跟連川談判嗎？”陳飛笑了起來，“你剛還下了令有機會要直接摧毀他。”

“至少還可以爭取清理隊。”蕭林説。

“沒有了，”陳飛嘆氣，“沒有了，雷豫帶人離開主城的時候，就沒有帶走三的計劃，這肯定是他倆共同的決定，帶走三會驚動我們，連川被驅逐之後他們可能就在準備了，清理隊的獨立通訊不受主城系統干擾，這隻能是三做的。”

“如果他們再殺回來救三呢？”蕭林盯着他。

“不會了，”陳飛説，“放棄三就是為了確保把損失降到最低。”蕭林沉默了很長時間:“你要殺了三嗎？”陳飛看着窗外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嗎？”

“以前不會，”蕭林説，“現在我不確定，我跟你共事這麼多年，從來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你比劉棟更狠。”

“我狠嗎？”陳飛轉過了頭，“也許吧，軟弱的最高領導，私下裏的非法研究，一旦出口出現就想着佔山為王的同僚……”他盯着蕭林:“還有大禍臨頭時只想按個人喜惡出手的你！”

“你説什麼！”蕭林吼了一聲。

“我能不狠嗎？”陳飛湊近他，“我不狠，就會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