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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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不是好事情,便不相了。”孤山山門外,晏無書玄衣輕揚,領着若干長老,堵住一位道者的去路。道者着青衣,冠白玉,手執拂塵,赫然是霧島的神官。
從很久以前開始,孤山和極東霧島的關係就不太和善,沒人反對晏無書此時表現出的態度,更甚者冷哼一聲,以表對霧島神官的不友好。
霧島神官身為天道行走,懸天大陸上人人敬重的存在,來到孤山卻被堵在山口,連門都進不去,實在是很沒面子。
可他並不意外自己受到的待遇,拂塵一掃,輕哼一聲:“前夜亥時,星盤現亂象,示意之處應是孤山。”眼下夤夜已過,不久便至卯時,霧島神官口中的前夜指的便是數個時辰之前。
這人來得好快。晏無書眸光一轉,摺扇幽幽搖晃:“霧島的御風訣果然了得。如此説來,星盤的意思是,我孤山要亂?”霧島神官神情倨傲:“具體所指,吾並不知曉,此番前來,只是告知。”
“恐怕是告誡。”晏無書笑了,“可否説説,星盤上出現了何種亂象?”神官道:“一些星辰將會偏離原來的軌跡。”
“原來如此。”晏無書作出瞭然神,笑道:“三言兩語便能説清的事,何必親自前來,修書一封不是更好?”
“哼。”那拂塵又是一揮,神官轉身,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化光離開。
山門前安靜下來,站在晏無書身後的一位長老蹙起眉頭:“雖説霧島的人礙眼,但他們不會亂傳訊息,難道我孤山真要出事?”
“星辰偏離其軌跡,不見得會是壞事。”晏無書看了眼天穹,輕聲道,“我去稟報掌門,諸位請回吧。”一行人便各自散了,身形遠去。
卯時三刻,天幕之中,那道自東而西高高懸掛的劍光終於淡去,晨光透出一線,緩慢將雲層染。林間風起,鳥雀啼鳴,榻上的蕭滿睜開眼睛。
昨晚晏無書渡來的靈力和服下的明月風已被完全納,秘術反噬減輕許多,他理了理衣袖,起身走去窗前,將窗推開,讓風吹進來。
山風寒涼,水未晞,遠不到他平時起牀的時候,伺候他的容遠在忙別的,蕭滿沒驚動他,給自己捏了道術法洗臉,離開棲隱處。
雪意峯在東,蕭滿坐在飛行獸背上,不緊不慢向西行。
孤山推崇苦修,多數弟子都起早貪黑,天還沒大亮,各峯上已起劍聲,和着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叫,聽起來頗有些喧鬧。唯獨最孤最絕的停雲峯沒有劍聲——聽聞那處的兩位師長從不收徒,並攜手雲遊了去。
蕭滿的視線從停雲峯上掠過,若有所思。
約過半刻鐘,白華峯到了。
這是蕭滿第二次來白華峯,上課的朝雨樓在什麼位置,自然不清楚,好在飛行獸清楚,聽見蕭滿的代過後,振振翅膀便轉了向。
朝雨樓中已坐了許多人,倒是不曾穿統一的低階弟子服飾,不過幾案上皆擺着書。
蕭滿才想起自己沒有書。不僅如此,他內心還有些許緊張。
在大昭寺養病修佛那些年,他獨自待在禪院、足不出户,如若佛經上遇到想不通透的地方,才會向主持及諸位高僧法師請教。
後來來到孤山,便一直住在雪意峯,亦不如何出門,做得最多的事情是看書和養花。活了百餘年,他從未有過和如此多人一起修行學習的經歷。
蕭滿從鵬鳥背上下來,後者察覺到他的心情,拿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臉頰。蕭滿被鵬鳥的舉動逗得微微一笑,和它道了別,抬眼打量着朝雨樓的模樣,沒立刻入內。
於此間往來的弟子無不行匆匆,偶爾有人偏頭看蕭滿一眼,但更多的是悶頭就進去。倏然之間,一道嗓音響起:“兄弟——兄弟——”這聲音有點耳,蕭滿好奇地看過去,刷的一下眼前一花,有個人蹦到他面前,非常不見外地勾住他肩膀:“兄弟,你是來這裏上課的吧?走走走,再不進去要被罰抄了!”是昨夜大亂鬥中,一直藏在山石後,打算等別人決出勝負再出手偷襲的那個人,也是最後被蕭滿一弓砸暈的那個。
和昨天的一身黑不同,此刻他穿了身金燦燦的衣袍,袖擺在這天光尚未大亮、薄霧未散的清晨裏起起落落,顯出十足十的惹眼。
蕭滿雖説見過他,卻並不認識,打算把這人從身上撕開,可沒來得及動手,他已拉着他往朝雨樓裏走了。
“以前沒在白華峯上見過你,是昨天新來的吧?我叫曲寒星,唱小曲兒的曲,寒星嘛,指的自然就是天上那些星星,你呢,你……”曲寒星邊走邊道,忽然之間聲音一頓,把蕭滿拽向旁邊。
方才還雜鬧無比的朝雨樓安靜了,一個年長的道者走門口進來,徑直走向最前方那張席案,拂衣落座,面向眾人。
此名道者兩鬢斑白,不苟言笑,神情嚴肅。曲寒星壓低聲音,在蕭滿耳邊説:“這是今天的教習,姓楊。”大廳中席位已被佔滿,唯獨最末靠窗之處剩了兩個,曲寒星把蕭滿帶去那邊坐下,看神顯然是還想再説點什麼,卻聽坐在最前方的楊教習敲響了小鐘。
上課時間到。
所有人都噤聲,蕭滿一拂衣袖,正襟危坐。
曲寒星掏出這堂課用的書,往蕭滿那瞟了眼,然後將書推到桌案中間:“你是不是沒書?咱們一起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