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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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妖怪消散而從半空中落在的三月。

無視那點微不足道的衝擊力，一期穩穩地將三月接住，再讓他的雙腳踩住了地面。

但是他的這雙手好像一時間有了自己的想法，此時此刻的一期實在是做不到將三月鬆開，讓他離開自己的懷抱。懷中擁抱着三月的覺若是用樸實些的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充實”。

二十多年“人”生中驅動着他行動的那些不知從而起的直覺，那些彷彿與生俱來的偏好能力，那些突如其來出現在他腦海中，驅動着他做出選擇的想法那些所有他曾經追尋而不可得的源頭。

雖然實實在在的度過了這些年的人生，但是始終存在與腳下的虛浮。

現在，終於都被嚴實地填滿了。

一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覆上了懷中三月的頭髮，有些發愣地説道:“變短了啊……”安靜地在他的懷抱中受着對方，等待着結果——無論這個結果是什麼，就算這一次嘗試沒有成功也準備平靜接受的三月抬起了頭，輕輕地眨了下眼睛。

一期低頭望着那雙籠罩着他的新月，指尖輕輕挑起了一縷髮絲，捻了捻髮尾，“頭髮變短了啊。”

“夫人。”三月沒有回應，只是那樣抬頭望着他，無論誰看到都會為之心中的那雙盛着醉人夜的雙眸中，月光泛起了波瀾。

“嗯，變短了，”他輕聲道，“四百年間，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接着他抬起一隻手，順着擁抱的姿勢，也像一期一樣探向了他的發頂。

“這裏，頭髮也變短了哦。”

“對吧，御前大人。”久違了的稱呼，四百年間未曾有機會説出口，只在心中重複着呼喚那個不知是否已經消散的付喪神，而在現世的這段時間裏，這個稱呼三月幾次差點出口，但是都用慣常的笑敷衍了過去。

如今，在齒邊無聲滾動了成百上千遍的稱呼，終於又有了它的歸處。

“御前大人，”三月又將這個稱呼重複了一遍，嘴角不由帶上了笑容，“全都想起來了嗎？”

“是，已經想起來了，夫人，”一期道。

他依依不捨地鬆開了三月，然後將右手按在了左邊心上的位置，“粟田口吉光所做唯一一振太刀，一生只此一振的傑作，藤四郎們的兄長，豐臣秀吉身邊所配的太刀天下一振，與夫人你，共稱為夫刀的——一期一振。”

“作為人類生活過後，找回了記憶和同樣失去的身份，重新歸來。”

“唔……”三月單手託着下巴，端詳了一期一會，隨後笑容燦爛地抬手按了按一期一振的發頂，“嗯，完全沒什麼變化呢。”一期道:“畢竟只是——”剛要説只是二十多年的一期忽然反應過來，一邊譴責着自己，一邊閉上了嘴巴。

大阪城大火之後，他重新現世也就這樣二十多年，期間的四百年混沌時機對他來説是很難準確受到時間的逝的。

而二十多年，對於一個刀劍付喪神來説其實算是短暫，不會帶來多少的變化。

但是他竟然該死地忘記了，這些時間對於三月來説是完全切實的存在。

這時他想起剛才的情形，不正道:“三月你剛才，竟然又自己的安危來刺我恢復記憶嗎？”三月無辜地歪了歪頭，“哦呀，模仿着現世那些作品嚐試了一下。能產生效果我還瞞開心的。”

“夫人對我這樣重要，自然是會想起來的。”

“這不是御前大人失着憶的情況嘛，況且這樣的敵人，我還不至於受傷。現在你應該已經清楚了。”

“不，這不是一回事，”一期清楚指出道，“況且就算失憶了夫人你對我也同樣重要。”三月道:“哎，是這樣嗎？”一期道:“我不是已經告白了嗎，就算失憶後也不會變的心意已經傳達給你了。”

“哦呀……一期似乎是覺得吃虧了？”三月視線微微下垂，呈現出一種失落的神情。

一期毫不猶豫地抬手捧住了三月的臉，讓他重新面向自己，正氣凜然道:“自然不是如此。我只是覺得，失憶之後‘我’實在是大大失了魄力，竟只是請求往而已。之前我可是……”那段回憶順着內心浮現在眼前，但一期卻不由沉默了一下。

提起了過去的時候，四百年間的離別就會無法忽視，沉甸甸地擱在心頭。

他們雖然這樣看似輕鬆地談着，但是很清楚自己和對方的心情都擁有着不小的重量，不能簡單的用開心來概括。

但是現在這裏是神隱世界的湯屋，不適合更詳盡地談論太多。

並且似乎也有些太不給那邊響動浩浩蕩蕩的，大概是正往這邊趕來的湯屋眾人了。

而一期自己，剛剛結束了失憶的狀態，恢復了作為刀劍付喪神的記憶，但實際上忽然間多出了那麼許多年的記憶，到底是讓他一時間到有些混亂，需要時間去消化和梳理。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被你拒絕的理由，”他不由嘆道。

前後記憶對比一番，一期頓時到了相當程度的後悔。

在人世的生活多少讓他學習得了一些有用的知識。本該是運用起來好好準備的，結果前一次的求婚，和這一次的告白……

“我應該準備得更充分些的，”一期了眉心，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