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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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望着我。

我故意迴避那雙過於漂亮的紫眼睛，眼神往下看，卻頭一次發現她嘴的形狀非常漂亮，嘴角微微上翹，上嘴薄薄的，下嘴微厚，上面沾有葡萄汁，此刻顯得晶瑩剔透。

我覺自己心臟在莫名地快速跳動，腦袋裏一片空白，就連愧疚和恐懼也被遺忘得一干二盡。

而她以為我在害怕。

她湊過來，輕輕捧起我的臉頰，對我説:“別害怕，莉莉姐姐。除了我們兩個人，沒有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我們不會有事的。”我望着她微張的嘴，了一口唾，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位漁夫發現了小杰克的屍體。他被衝到了五公里以外的蘆葦灘，卡在亂石中。

三天後，人們終於為他塗上了防腐油，捎回梅德鎮。那時候，屍體已經變得無法辨認，就連母親安娜也認不出來了。她認出了他的小褂子，她在他還沒出生前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褐小褂子，她張大嘴嘶啞地哭了出來，聲音越來越響亮，最後嚎啕大哭。她説小杰克失蹤的那天下午，她沒有鎖門，不小心喝了點酒，小杰克就被人帶走了，他一定是被人殺害的，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溺死在河裏，還是那麼遠的蘆葦灘！她嘶聲裂肺地哭着。有人去安她。也有人冷笑着説，她的鄰居聽到了，那天下午，她的貴客去找她，那時候她早把孩子忘得乾乾淨淨，像母/狗一樣嗷嗷地發着情呢。

棺材蓋上了棺，教堂的唱詩班盯着歌本，中規中矩地唱起了《你更靠近了上帝》。

我和麗貝卡站在小杰克小小的墳墓跟前，我哭個不停，麗貝卡則一聲不吭。

我像是魔怔了一樣，不斷説:對不起。

麗貝卡一邊為我擦眼淚，一邊安我。明明，死去的是她的弟弟。

※※※麗貝卡掉了她的高跟鞋，踩着我的拖鞋，走進了我的家。

她欣喜地觀賞着我家的餐桌、吊燈、書櫃、電視和相冊，然後疊着雙腿，舒服地讓自己陷入白的牛皮沙發之中。

我洗了些葡萄，放進玻璃碗，擺在她的跟前。

她用細長白皙的手指捉起一顆飽滿的葡萄，微微仰頭，放進嘴裏。

她閉上雙眼，咀嚼着，喉嚨上下運動，笑容綻放開來:“真是……特別甜啊！”

“嗯，知道你喜歡。”我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吃葡萄。

眼神又不自覺地飄到她濕潤的嘴上——那上面還塗有豔麗的口紅，不知道是怎樣的味道。

一種莫名的噁心再度襲來，我趕緊強制自己轉移視線。

“怎麼了？你不舒服？”她問。

“不……”我喝了一口熱水，道，“我又想起了……小杰克。”

“……怎麼忽然説起他？”

“我非常後悔。如果我沒有給你那麼傻的建議，讓你回去問安娜她愛不愛你。如果你那天沒有受到刺，就不會離開家，就不會同意小杰克爬樹……如果小杰克沒有死，你的家也不至於……”麗貝卡捏了捏我的手，道:“不是你的錯，莉莉。你的建議沒有錯，我必須當面搞清楚，那畢竟是我的心結。小杰克的死純粹是個意外。至於我家，在他死之前就壞掉了。最後那樣，也算是預料之中吧。”麗貝卡輕描淡寫地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