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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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壓在心底緩慢地發酵出面粉甜酸的腐膩味道,最後那些甜膩的氣體終於撐得那顆心再也支持不住,於是,轟然爆發,或是滅亡於無聲。
“喜歡啊……”玄霄微微沉。這樣的話,很多很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人對他説過,而他並沒放在心上。如今十九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當年不曾衝擊到心靈的話語,而今竟挑起了微小的戰慄。他微眯了細長的眼,忽而破顏一笑,語聲輕蕩,軟膩如雲。
“天河,你是個好孩子。”
“啊?”這回輪到雲天河打怔,穿在布料裏的針忘記了繼續往前推,扭頭愣愣看着玄霄温和的笑顏,臉上驀地紅了個透徹。
玄霄笑着點了點他指間的針線。
“小心扎手。對了,你也別總是叫我玄霄醫生了,那是工作時的稱呼,我不想週末也想起上班時的覺。”
“啊、啊啊……那怎麼叫你啊?”慌忙把在衣服上的針拽出來,雲天河為難地眨了眨眼睛。
“又不能叫你老師,然後、你這個年紀,叫學長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呆子。”玄霄又一抻嘴角,繃出假作不快的線條。
“叫大哥好了。”
“哦……”雲天河怔了怔。
“你喜歡我這麼叫?”玄霄抬指在桌面上叩了叩。
“叫大哥就對了。縫衣服。”
“哦、哦。”雲天河立刻又乖乖把注意力集中到手裏的活計上,茫然無措的臉上看不出他是太過震驚還是太過不解,唯有耳後微微的紅暈顯示出難以壓抑的歡喜——不過也有可能是剛才玄霄説他是好孩子時殘留下來的羞澀的痕跡吧。
針線穿過布料帶起微妙的滯重,
緊時的聲音和玄霄寫字的聲音混在一起,兩樣都嘈雜似蟻咬,
得人心頭焦躁,
中如遭文火燒灼。壓着心緒又縫了幾針,雲天河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囁嚅着問:“可是……這麼叫,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那麼想知道?”玄霄的語氣十分輕快,彷彿早已料定他會有此疑問,答案也都已擺在了案頭上,而自始至終糾結頭疼的也只有雲天河而已。
大概是直覺上發現了玄霄過分的痛快,雲天河微微撅起了嘴,好似小孩子被人看透把戲時的彆扭不快。玄霄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放下拈在指間的鋼筆,靠到椅背上沉着説起來。
“你們現在都是兩人一個寢室,不可能明白我們那時候的情。我上學那陣子還是八個人一個寢室呢,亂哄哄的,不過也
熱鬧……那時候都有這個習慣,一個寢室的人按照生
大小排出次序來,然後就稱兄道弟的那麼叫……唉,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啊,我明白了,大哥你一定是年紀最大的了!”本來還有那麼些彆扭的小孩一聽起故事來就忘了剛才的情緒,興高采烈地言。
玄霄冷森森瞄他一眼,熊熊烈火霎時凍結為百丈玄冰。
“我看着有那麼老?”
“不老,但是大哥很有黑社會老大的氣勢。”雲天河答得有嘴無心。
“啪喀”一聲,玄霄不小心把手指骨節捏出了聲響。恰在此時雲天河剛剛好打結咬斷了線頭,獻寶似的把縫好的衣服遞了上去。
“大哥!我縫好了!”玄霄低垂着頭鎮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抓過那件上衣,也不看縫針的地方,站起身就那麼隔着桌子給雲天河披到肩上。細長優雅的手指從少年肩頭落下之後繞到鎖骨處的傷痕周圍,指尖輕輕劃過尚且完好的肌膚,輕柔的動作如同情人軟膩的嘆息。
雲天河臉上又是一紅,腔子裏一顆心砰砰亂跳起來。
玄霄微勾着角,抬手在他頰上拍了拍。
“衣服也縫好了,回去吧。我這裏不提供晚飯,你還是自己去解決吧。明天別逃課了,下課以後再過來。”雲天河怔在那裏,臉上紅得像火雞。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枉他喊了那麼久的喜歡,關係真有了進展以後卻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結果只是忙忙垂下頭説了聲“再見”就落荒而逃,清亮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響,迴音裏混合着隔壁護士的抱怨:“這個哪個專業的孩子,怎麼在衞生所裏跑啊!”熬到把辦公室的門關好,玄霄終於憋不住靠着門揚聲大笑。笑聲中蕩起另一道抱怨聲:“大哥,我讓你照顧他,可不是這個照顧!”那是個温潤低沉的男子聲音,聲線柔和,語氣裏卻帶了點痞氣。而那聲音的來源,竟是玄霄架在鼻樑上的那副眼鏡……
玄霄壓下笑聲低低喝斥。
“你管不着。”
“啊啊,那也別太欺負他了,好歹那是老子的兒子,帶着老子的基因呢——你也是,都睡了十九年了,那種惡趣味還是不改,再這樣下去小心變成變態老大叔。”玄霄嗤笑一聲。
“泡在營養裏的傢伙沒資格説我。”第三章百鬼夜行夜晚的瓊華學院醫學系是個喧囂之地。
慕容紫英總是在教室裏上自習或者在閲覽室看書看到很晚。出來時距離寢室鎖門還有些時候,但是已經不想回去,而且寢室裏也少了那隻總是黏着他説這説那添麻煩的家養小狗,那最後的一個半小時會很無趣,於是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在教學區域閒逛,再之後就慢慢喜歡上了夜遊。
他喜歡在生化或者生理病理實驗室蹓噠順便旁觀高級別的研究生廢寢忘食做實驗,有時運氣好就拎一隻兩隻沒受過藥物污染的實驗用兔子回去當作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