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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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爺爺剛去世那幾天我還不信,後來有回去冰箱裏拿東西,不小心把半瓶牛給碰灑了。我才想起來,那個牛是爺爺過世前一天打開的,他喝了幾口,我説您喝完了吧,他説,過一會。”江灼嘆口氣,搖搖頭:“——我看見那牛,才反應過來,人是真沒了。不真實的。”這些事情他講的很平靜,因為説這番話也並不是期冀得到他人的同情或者安,不過是想有片刻的追憶而已,雲宿川也就悶聲不響地聽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亂劃。
其實他覺得很難過,到底還是回來的有點晚了。想象着江灼在祖父去世之後,自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老宅子裏處理後事,對付心懷叵測的親人們,雲宿川就覺得有種説不出的痛楚在膛中慢慢氤氲開來。
活了這二十來年,他看的過生死輪迴妖魔鬼怪,卻唯獨受不了江灼有半點不高興。
無聲地嘆了口氣,他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無意中蘸着一滴濺出來的殘酒,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心”字。
雲宿川不覺苦笑,隨手拿紙巾擦了。也藉着這個動作,把那些心痛與想要擁抱他的衝動抹平——最起碼是在這一刻,江灼並不需要那些。
果然,説了這幾句話之後,江灼也只當隨口閒聊,沒再提別的什麼,問雲宿川道:“剛才柏向偉來的太快,你吃飽了嗎?還有酒,要不要再喝點?”雲宿川衝着服務員揮揮手,笑道:“好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這酒我們少爺要是想喝,那我肯定捨命陪君子。”哥倆一頓酒喝下來,雲宿川倒是沒事,江灼自己喝趴下了。雲宿川把他架回去,倒把江家的保姆嚇了一跳,又張羅着找衣服,又是拿了杯熱牛過來,給他醒酒。
大廳裏面,相框裏放着江老生前的照片,正在慈祥地注視着面前這一幕。
折騰了好一陣,總算把這個祖宗給放到牀上蓋好了被子,雲宿川也沒開燈,在江灼牀前站了一會,覺得自己該走了,可是挪不動腳,反倒又坐在了牀沿上。
他在黑暗中凝視了江灼一會,見他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眉頭微皺,便伸手輕輕開。
江灼的眉不,顏卻很濃,就好像畫過一樣,眼睛閉着,月光下密長的眼睫纖毫畢現,還有一點微微的上翹。雲宿川知道他睜開眼睛更好看,但是江灼醒着的時候,他不敢這樣盯着對方。
眼下這片刻的光陰,就好像偷來的一樣。
手指離開眉心,又忍不住摸了摸江灼的頭髮。
江灼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偏了下頭,雲宿川只覺得手心被他的頭髮蹭了蹭,就好像在撫摸某種絨絨的小動物一樣,讓人心中柔軟,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想起第一次見江灼的時候,他自我介紹,説自己姓雲,天上飄的那個雲。
長大之後聰明淡定的江大少那時候還是個傻小孩,沒記住“雲”,倒是對“飄”印象深刻,結果他成了飄飄,一不小心就這麼多年。
時間疊,這麼多年來好像什麼都沒變過,也好像兩人都是瞬間便長大了一樣。
雲宿川悄悄在心裏説了句,“真可愛。”房門聲響,保姆焦阿姨走了進來。她在江家幹了不少年,直到雲宿川上了中學以後也是經常見他的,知道兩人關係好,見他黑着燈坐在這也不驚訝,只是小聲告訴他,收拾好了隔壁的房間,留他在江家住一晚。
雲宿川答應一聲,給江灼掖了下被子,輕輕在他身上拍了拍,帶上門走了出去。
他身後,江灼卧室裏掛着的一幅畫忽然成灰,悄悄落在了地板上。
第18章霸道總江而與此同時,柏向偉、江維以及宋雅萱,正在一處公寓樓裏見面。
宋雅萱和柏向偉都坐在沙發上,江維則站着,將他和江灼的對話經過完整地講述了一遍。
宋雅萱冷冷地説:“你知道錯在哪了嗎?”她保養得宜,妝容緻,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乍看上去還彷彿只是三十來歲的模樣,只是對待兒子的態度十分嚴厲,絲毫看不出來半點慈愛。
江維低着頭,“嗯”了一聲。
宋雅萱皺眉道:“你真是什麼都做不好,當初不是已經檢查過周圍,確定絕對沒有攝像頭的嗎?他那錄像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江維握緊了拳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媽,對不起。”柏向偉在旁邊説道:“雅萱,這事也不能怪二少,誰也沒想到江灼那麼沉得住氣,手裏有視頻還要留到現在才發出來……只能説找來的人辦事不仔細。”宋雅萱還真給了柏向偉幾分面子,沒再繼續説什麼,讓江維坐下了。
柏向偉這次過來主要也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態度,並沒有透自己跟江灼見過面的事,似是無意一般問道:“這件事總得有個結果,那麼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自從江灼的父親去世之後,宋雅萱這麼多年一直將生活重心放在管教兒子上面,單身寡居,直到三年前認識了柏向偉。
這個比她小了十來歲的男人知情識趣,很討人歡心,宋雅萱對他也有幾分真情,否則在目前這樣忙亂的情況下,她也本就不會時間跟柏向偉見面。
她聞言説道:“我已經提議,一天後召開公司的董事會,討論公司當中一些業務範圍的變動。”柏向偉和江灼一愣,隨即都明白過來了宋雅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