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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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真的醒悟了,真的有了自我。
她甚至想起曾經的那個夢。清伶面無表情卻又滿身怨懟地問自己:憑什麼?
憑你是清伶,憑設定如此。
挫骨揚灰的痛再次浸透了四肢百骸,令柳寧歡輕而易舉地重温了柳班主死前經受的折磨。
這痛是長在靈魂裏的,叫柳寧歡不能忘、不敢忘。
柳寧歡説:“我不。”清伶便點點頭,説:“好。”柳寧歡説:“不問為什麼?”清伶説:“不必問。”這樣一回應,倒搞得完全不像是有陰謀詭計的樣子了。柳寧歡暗自反省自己小人之心,然後氣氛就變得尷尬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杯茶水也慢慢涼了下來。柳寧歡説:“你……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麼?”
“沒有了,”清伶淡淡地説:“我向石老闆提的要求是,跟你聊一聊。既然現在已經達成目的,我也不會繼續刁難。”柳寧歡説:“那你呢?”清伶望着她。
“如果你沒能完成任務……你會被懲罰嗎?”清伶表情甚至有那麼一絲困惑:不然呢?公子的手段,莫非你不知道麼?
但是對視沒能持續多久,因為清伶站了起來,説:“那麼,今天就不打擾了。”柳寧歡還沒反應過來,只看見清伶的背影——她飄飄然地走了。
留柳寧歡獨自糾結:清伶這次來究竟是為什麼?不會真的……只是為了跟自己説幾句話吧?
無論清伶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總之在之後的商業鋒中,她的確沒有再卡石家。據石憧所説,清伶甚至還在不痛不癢的地方給石家提供了諸多便利……放在以前絕對不會有的便利。
清伶是一個謎。
哪怕柳寧歡是創造者,也依然會被了眼睛的那種謎。之後的每一個夜裏,清伶都沒有再來夜襲,這竟讓柳寧歡有些悵然若失,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想:清伶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心或許是世上最難揣測的東西,柳寧歡腦容量漸漸不夠,就只好把清伶拋諸腦後,認真處理跟朝臣的關係。
正當柳寧歡似乎真的忘記清伶的時候,渡口傳來了消息:清伶涉嫌違法走/私,被逮了個正着。
聽到手下來報的時候,柳寧歡第一反應竟然是哭笑不得。
清伶有這麼蠢嗎?前幾天才剛叫自己網開一面又被無情拒絕,今天就來試探紅線了?她真以為自己會放過她?
也未免太高估她的魅力了。
柳寧歡下令讓渡口那邊的人把東西全收繳了,然後帶着一批人去了渡口。
到了渡口,清伶正在跟負責人扯皮。負責人得了柳寧歡的密令,堅決不鬆口,清伶卻非常有毅力,站在原地與負責人一條一條辯論。
柳寧歡在不遠處站了一會兒,聽清伶巧舌如簧,心裏忽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想法。
清伶不該是那個冷冷淡淡的仙子模樣麼,怎麼如今變得這樣伶牙俐齒?
這變化,該算作什麼呢?是她先前投我所好壓抑本,還是她現在為了趙湛竭盡全力?
人心這種東西,永遠是測不準的。柳寧歡嘆了一口氣,走過去高聲道:“怎麼了?”負責人連忙站到柳寧歡身後,説:“公主,您來了。”柳寧歡看清伶一眼,清伶站在半米開外的地方,正盯着柳寧歡看。
“到底怎麼了?”柳寧歡問。
負責人略解釋一番,原來是清伶負責的一批貨物被攔了下來。由於柳寧歡之前給過嚴查的命令,所以負責人非常認真地把所有貨物都查了一遍,還真查出來跟申報單不一樣的東西。
然而多出來的不是人,而是貨物。更確切地説:是藥物。
柳寧歡看着那堆中草藥,問清伶:“怎麼回事?”清伶説:“如您所見,大概是……下面的人把單子報錯了吧。”清伶還是那副樣子,神情淡淡的。柳寧歡卻從語氣裏察覺出了某種嘲諷,就好像清伶知道這個藉口非常地藉口,但她竟然懶得去掩飾,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敷衍過去了。
一兩箱中草藥能有什麼不對勁?柳寧歡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最後皺着眉頭説:“請雲景姑娘過來。”她不知道清伶在搞什麼鬼,還是謹慎些好。
等雲景過來的時候,柳寧歡和清伶聊了兩句。
清伶竟然問她:“當你是柳班主的時候,喜歡過我嗎?”柳寧歡看她一眼,説:“問這幹嘛?”清伶點了點頭,説:“那就是喜歡了。”柳寧歡:“……”清伶又問:“死過一次之後,你就不喜歡我了,對嗎?”柳寧歡説:“……問這幹嘛?”清伶復又點頭,道:“我知道了。”柳寧歡實在不知道清伶怎麼從反問句裏得出答案的,她張了張嘴,想説“我現在還喜歡你”,可想了想,換了句話,説:“死,真的太疼了。”死亡真的太疼了,尤其是那樣的慘死。
那場死亡完美展現了清伶的絕情與忠誠,把這股懼意刻在了柳寧歡靈魂裏。哪怕再喜歡清伶,她也不敢忘。
清伶説:“抱歉。”柳寧歡笑了一下,説:“這跟你沒關係。”説到底,不過自作自受。
此後無言,雲景也趕來了。
雲景穿着洗得發白的衣衫,來了之後二話不説,直接去看那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