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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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的時候,有時候很興奮,有時候很絕望,有時候很憂鬱,有時候很憤怒,有時候卻不知道究竟是該興奮絕望,還是該有序憤怒。
想到最後,她竟然睡着了。
在如此複雜不可預測的環境中,她居然還可以睡着,這實在是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
或許,她是被人點了睡吧。
或許,他們是不想讓她記住這沿途的風景標記吧——儘管這周圍烏起麻黑的,本什麼也看不到。
又或許——當宋延秋醒來的時候,聽到一個陰沉而譏誚的聲音在耳邊嗦嗦作響,道:你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裏。
這聲音雖然輕輕的,淡淡的,和風細雨一般,可是,卻又讓宋延秋隱隱覺得這和風細雨的背後帶着更多的是一種讓人敬畏,讓人無法親近的冷淡。
聽到聲音,宋延秋一個靈,趕緊睜開眼睛,可是,她仍然什麼也看不見,四周仍然漆黑一片。
所不同的是,她清楚地覺到,自己身上那些原本酥軟無力的失重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那些像是被人空了的力量又回來了。
雖然力量已經恢復,可是,她的四肢仍然無法動彈,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意念力給封住了行動。
究竟是誰能夠在無形之中空了她的力量,又究竟是誰用意念力封鎖住了她的行動,是那位“公子“嗎?
她就那麼躺在那裏,任人擺佈,任人宰割,就像是圈裏的羔羊,就像是砧板上的魚。
就在宋延秋覺得前所未有的絕望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仍然一如既往的冷淡而讓人敬畏,道:我知道,你們江湖中的每個人都想進入這被稱作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都想見識一下這被稱作江湖中的傳説的聖地,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好好地看看,看看這個傳説中神秘的聖地是否與你想象中的樣子一樣?
聽罷這個聲音,宋延秋長長地了口氣,暗暗地道: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他的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覺,就像是已經在自己的身邊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似的,但這個人絕對不是二十年前自己所見到的那個宮主。
那個宮主的聲音雖然同樣得讓人敬畏,如此得冷淡,但是,總是散溢着一種惡的,不聲的霸氣。
可是,這個聲音…
想道這裏,她又暗暗地哼了一聲,道: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何企圖,要殺便殺好啦,為什麼那麼多廢話?
話雖然這麼説,可是,她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暗暗地道:剛才他好像説這裏是被江湖中人看做是最神秘的地方?
而最神秘的地方不就是…不就是荻鏡宮?嗯?難道這裏真的是荻鏡宮?我現在真的就在荻鏡宮中?
而此刻跟我説話的這個人…難道真的是…宮主?為什麼此刻的宮主跟二十年前的那個宮主有所不同?
想到這裏,宋延秋驚訝得立刻跳了起來。
因為她剛剛明明聽到了自己在説話,她終於能夠發出聲音了。
她的聲音蒼老,尖鋭,憤怒,和驚訝,而且,她所説的又恰好就是她剛才在內心所想的那些東西。
此刻,她不僅能夠説話了,而且,她原本被某種巨大的惡的意念力所封印住的行動居然也恢復了。
所以,她才能夠跳起來的。
這瞬間的變化簡直讓她有些始料不及。
她在一邊驚訝,雙拳橫在前,做出一副隨時防守,隨時進攻的姿態,而那個聲音卻又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有此疑問的,因為每個第一次到宮的人,説的都是同樣的話,產生的都是同樣的想法。
宋延秋的想法彷彿已經完全被他看穿了。
她的這一生雖然經過無數次的曲折突變,可是,對於眼前的事情卻無法捉摸透,更不知如何應付。
因為此刻她仍然什麼也看不見,看見的,只有無邊的黑暗。
如果説這裏真的是荻鏡宮,而眼前跟她説話的這個人又真的是宮主的話,宋延秋實在不大相信。
因為二十年前傳授給她武功的那個宮主説話的聲音與眼前説話的這個人的聲音本就不同的。
從説話的聲音來判斷,此刻,跟她説話的這個人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二十年前傳授給她武功的那個人,卻已經年近花甲了。
更何況,現在又已經過了二十年了,所以,那個原本應該蒼老的宮主説話的聲音絕對不會這麼年輕的。
除非是…返老還童。
但那是隻有神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事情。
雖然宋延秋一直覺得眼前跟她説話的這個人的聲音很悉,但是,她卻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會二十年前傳授給他武功的荻鏡宮的宮主。
想到這裏,她彷彿稍微放心了一些。
只要不落到荻鏡宮宮主的手裏,一切都好。
可是,這人剛才好像曾經説過,説每個第一次來到宮裏的人,他所説的“宮裏”又是什麼意思,這裏又是什麼宮?
種種疑問慢慢湧上心頭。
隨即湧上來的還有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在這樣一個暗無天的地方,又面對着這樣一個悉而又陌生的人,那種恐懼簡直是莫可名狀的。
更何況,對方能夠看到她,知道她的情況,可是,她卻偏偏連此刻跟自己説話的這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
所以,她只有恐懼,恐懼。
此刻,宋延秋雖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做好了隨時防守,隨時進攻的準備,可是,她卻偏偏連站都站不穩了。
那個聲音彷彿微微笑了一下,但笑聲中仍然冷冰冰的,充滿了譏誚和揶揄的意味兒,緩緩地道:如果你覺得站着太累的話,就坐下來歇歇吧,椅子在你的右邊,我能夠體會到你內心的那種驚懼,人在害怕的時候,確實是無力地。
宋延秋雖然仍然雙手橫在前,做出隨時進攻隨時防守的樣子,可是,聽到這話之後,她的手仍然忍不住往右動了動。
然後,在那裏果然摸到了一張椅子。
在黑暗中,她本就看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張椅子,只是覺得軟軟的,冰冰的,便小心地坐了上去,雙腳卻還在不停地顫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聽話,乖乖坐上去的,那個聲音確實有種説不出的誘惑。
那個聲音又道:既然已經到了宮裏,遠來的都是客,你也不用這麼害怕的,不妨放鬆一下自己。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