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七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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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刻,你的內心同樣糾結在正義和惡之間,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失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
你雖然在名義上是洪門閃電刀洪輝的徒弟,是江湖中名門正派的弟子,可是,你卻又在暗地裏偏偏和荻鏡宮扯上了關係,替荻鏡宮辦事。
你是在經受着良心上的拷問。
其實,我們用來評判一個人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正義的,還是惡的,本就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主要是看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究竟是在為什麼而做,為什麼而戰,這就像是你究竟是因為什麼緣故而在這個世間降生是同一個道理,要想找到答案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如果因為這個你就放棄生活的話,當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就像你因為對自己失望而放棄這個世界一樣。
聽到這話,京兆眉的琴聲忽然停頓,從那個星辰之棺的保護結界中站了起來,衝着死亡森林中那無盡的黑暗大聲喊道:誰?你是什麼人?
四周沉寂,冷雨無聲。
京兆眉抱着琴,悵然若失。
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吹來的冷風,忽然吹皺了京兆眉身體周圍那層玻璃罩一般的星辰之棺的結界,吹起了京兆眉的長髮。
風過處,就見一個人負着雙手,施施然地從那死亡森林的深處走了出來。
他雖然走得很慢,走得很輕,可是,腳步卻堅定。
那些從天而降的大雨同樣沒有沾到他身上一滴。
他的身體的周圍同樣被一層無形的結界保護着。
然後,一道閃電擺動着長長的尾巴,忽然在這死亡森林的上空劃過,從森林的這邊兒貫穿到森林的那邊。
藉着閃電劃過的光輝,京兆眉這才看清了走出來的這個人的樣子。
一身月牙白的麻布長衫,隨着他走動的步子按照某種特定的節奏微微擺動着,在這晦澀黯淡的死亡森林中看來顯得有些刺眼。
他的身體雖然在走動,他雖然正在朝着京兆眉慢慢地走過來,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動,腳步也沒有動。
他的整個人就像是慢慢地飄過來的。
好詭異的身法,好詭異的輕功,好詭異的人。
可是,讓京兆眉真正覺得驚訝的,卻是他的那張臉。
這是一張説不上英俊卻充滿着剛毅和決絕的臉,特別是他臉上那道從右額一直貫穿到左下巴的那道長長的疤痕。
這道疤痕甚至已經成了他個人的標識。
只要是看到這道明顯的疤痕,江湖中的每個人都會很不自覺地想起一個人,尚天刀,葬劍島藏劍閣的尚天刀。
看到這個人的突然出現,京兆眉猛然一驚,將那架古琴夾在右肋之下,看着來人道:你就是尚天刀?
尚天刀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負着雙手,站在那裏,目光卻落在被封印在星辰之棺中已經奄奄一息的佼佼的身上,緩緩地道:尚天刀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被你封印在這星辰之棺中的這個小姑娘的朋友,如此而已。
京兆眉忽然將夾在右肋之下的古琴頓在地上,右手方豎在那裏的古琴的一端,鼻子裏冷哼了一下,道:什麼朋友?什麼義氣?在我看來,都是虛偽的東西,甚至連相信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我之所以要把她封印在這星辰之棺中,是因為她居然那麼賣力地為那不死鳳凰出頭,本就不瞭解被最信任的人出賣那種悲傷憤怒的痛苦。
與其讓她就這樣被人苦苦地欺騙利用下去,倒不如讓我先送她一程,也好在來世做個聰明的人。
尚天刀看着那被封印在星辰之棺中的佼佼,臉忽然有微微的顫動,就像是見到了記憶中悉的面容。
但是,他卻又不聲,看着京兆眉道:其實,你錯了,不是你所做的事情錯了,而是你的想法錯了。
你之所以不相信朋友,不相信兄弟,那是因為你有野心。所以,你的師父洪輝才會從一開始就對你那麼苛刻。
而那個曾經被你認為是好兄弟好朋友的荻鏡宮的宮主,才會對你那麼得無情無義,我説的對嗎?
京兆眉的心事彷彿被説中了,看着尚天刀,猛然一驚,道: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尚天刀沉聲道:是你的心告訴我的。你京兆眉雖然可以稱得上是這近幾年來江湖中的第一智者,可是,你能夠看中別人的心事,卻偏偏看不出自己的心事。
京兆眉猛然一撫琴絃,發出就聲低沉的叮咚,冷笑道:哼,我的心?我的心早在五年前知道我的師父洪輝的真面目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説到這裏,他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就那麼坐在那裏,坐在那個重新顯現出的玻璃罩子一般的星辰之棺的結界裏,將古琴哼在自己的腿上,緩緩地道:早就聽聽聞過葬劍島尚天刀的威名,更聽聞説尚天刀已經入住了葬劍島的藏劍閣,成為接近於神一般的人物。
可是,這個傳聞究竟是真,還是假,哼,現在,就由我青絲銀琴京兆眉的琴聲來親自印證一下吧。
話音剛落,就見他懷中的那架古琴的韻律忽然變得緊湊而烈起來,猶如雨後的河因為河水的暴漲而洶湧澎湃,猛烈衝擊着堤壩。
就在這琴聲達到最**的時候,京兆眉懷中的古琴的琴絃卻突然伸長,猶如七條飛出的繩索一般。
飛出的琴絃衝破那層星辰之棺的保護結界,衝破這死亡森林中氣勢鋭不可當的暴風驟雨,朝着尚天刀急刺而來。
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七簡簡單單的琴絃,而是致命的武器,殺人的利箭,只要被任何一擊中,都有被穿透心臟的危險。
琴絃猶如被詛咒過的魔蛇,伸着長長的獠牙利爪,朝着尚天刀急刺而來。
尚天刀平靜如初,月牙白的長衫被琴絃飛來時帶起的呼嘯的勁風吹得獵獵作響,長衫所過之處,赫然躲過琴絃致命的一擊。
飛出的七琴絃赫然釘在了身後那高大壯的冷楓的樹身上。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氣,又有七琴絃從京兆眉的手下接踵而來。
而這七琴絃,赫然是由另外一架古琴上飛來的。
而這架古琴的主人赫然也是那京兆眉。
此刻,在這死亡森林中赫然出現了兩個京兆眉,僅僅在琴絃飛出的一剎那間,這死亡森林中居然出現了兩個京兆眉。
兩個京兆眉的懷中都抱着一架古琴。
兩個人京兆眉都在輕輕地撫這琴,然後,手指一撫,都有七琴絃飛出來,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