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灌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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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的過道時大時小。
當內的空間突然變大時,白輕衣的心猛然一鬆,以為已經到了出口的地方了,可是,還沒等他完全放鬆呢,一轉身,內的空間又在慢慢地變小。
有時候,小的地方需要彎着身體才能通過,而有的時候,小得甚至需要爬在地上匍匐着才能通過。
他的心往往隨着內空間的大小而起起伏伏。
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扶着兩邊的巖壁,慢慢前行。
無論內的空間是大還是小,哪怕最後只剩下一條微微的縫隙,他也要匍匐着爬過去,絕對不想再轉身回去。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次已經完全賭上了自己的命。
沿着這一直走下去的話,或許還有一絲希望,雖然這希望是那麼的渺茫,那麼得遙不可及,可他還想試試。
如果真的轉身回去的話,他甚至懷疑,自己還有沒有信心回到原來的地方,還有沒有體力回到原來的地方。
所以,當內的空間最後只剩下一道縫隙,甚至已經沒有通過的可能的時候,他還是咬了咬牙,甚至是用掌將上面的石頭慢慢地劈下來通過。
現在,哥哥已經將他畢生二十多年的功力都傳給了他。
在二十年前,他白輕衣就已經是江湖中絕頂的高手了,而在當今的江湖中,他相信已經沒有任何是他的對手了。
所以,要將那些石頭劈下來還是易如反掌的,儘管如此,他卻也不敢過分地去施展自己的功力。
因為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體力。
所以,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要停好長的一段時間,用來觀察巖縫的方向,大小和深淺,然後做出判斷,做出行走的方向,用以節省已經極度疲乏的體力了。
這個時候,他是多麼地希望能夠在這些或者寬闊,或者狹小,或者雜亂不堪的石縫中找到什麼暗含的秘密或者座標,或者乾脆就是走出這個看起來無限伸長的甬道呀。
可是,在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他還是失望了。
他甚至已經絕望。
越往裏走,甬道越深,而甬道內的空氣也就越來越濕,越來越稀薄,心頭像是壓着一塊千斤巨石,就像是頭頂上的這些山石一古腦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似的,讓他窒息,讓他不過氣來。
然後,他忽然察覺到一個異常嚴重的問題。
他現在在地下,那麼,要想走出這個鬼地方,應該往上走才對吧,可是,他卻老是覺得自己是在往下走。
他究竟要走到哪裏,在這個未知的甬道的前面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麼地方,難道真的要是傳説中的黃泉?
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他只能這樣安自己。
他的身上也越來越覺得寒冷異常。
可是,他還得硬着往下走。
無論這條甬道通向哪裏,黃泉也好,天堂也罷,他都絕對不想放棄的,因為這是哥哥拼上自己的命打開的一個缺口,帶給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他實在不想讓哥哥的鮮血白。
甬道越走越深。
每一次,走到一處甬道的盡頭的時候,他都會突然一喜,覺得自己就要到了盡頭,馬上就要看見出口了。
他剛想一口氣躥過去,可是,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在這條甬道的盡頭還有一條更長的甬道在等着他。
這條甬道好像是永無止境的,就像他冰冷的心。
四周是死一般的寧靜和黑暗。
那些沉悶的氣息和冰冷的石壁就像是一把薄薄的刀,正慢慢地切割着白輕衣的神經,切割着他的脈搏,很有一不小心,自己的一顆好大頭顱就要被割下來的覺。
而在甬道的兩邊,則是怪石林立,無數突起的石頭在黑暗中張牙舞爪地伸展着它們長長的肢體。
看上去,彷彿是在洪荒時代就已經留在這裏的兇狠的巨怪猛獸,正等待着機會朝着着白輕衣撕咬過來。
火把的光在這些黑暗而冰冷的甬道里顯得更加黯淡。
可是,如果不是藉着手裏這些黯淡的火把的光,使得他白輕衣小心翼翼地躲過旁邊那些突兀出來的石頭的犄角的話,那麼,他早就被撞得頭破血了。
白輕衣暗暗地叫苦。
現在,他空有一身好本領,空有一身絕世的武功,卻硬是被這些無序突起的死物給得手忙腳亂。
他的眼睛既要看着頭頂上那些伸展出來的亂石,又要時刻注意着腳下的那些縱橫錯的石頭,擔心被扎到了腳或者是被絆到了。
在這種地方,一旦被絆倒摔一跤的話,那可能就不僅僅是栽個嘴啃屎那麼簡單的了,説不定會因此而送上命的。
因為那些突兀出來的石頭尖筍,簡直就像是一把把出鞘的匕首,正等着他的脖子咽喉紮上來呢。
儘管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可是,他的眼處還是旁邊被突兀出來的一塊長長的石筍給微微劃了一下。
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可是,剛剛被劃到的那個地方,仍然辣辣的生痛,就像是揣着一隻紅紅的辣椒突然破了。
體力越是疲乏,疼痛越是明顯。
他換了換擎着火把的手,靠在其中的一處石壁上,大口大口的氣。
可是,他又不敢休息太久,因為現在只要他稍稍多呆一會兒,那些沉重的疲憊就會蜂擁而來,猶如滔滔的江水,壓得他得身體四肢越來越是沉重不堪,像是灌了鉛。
可是,就在他完氣就要離開剛剛靠着的那處石壁的時候,意外突然就發生了,巧合得就像是設計好專門在那裏等着他似的。
也許是機緣,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也許是白輕衣誠意動了上天,就在他剛要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積聚在他頭頂的巖壁上那一滴水——那滴水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積聚了多長時間,或許是在一個月之前,或許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經集滿力量,應該滴落了。
可是,它卻偏偏等到白輕衣在它的下面做稍稍地停留,甚至是即將離開的那一剎那,才無聲地滴落下來。
輕得無聲無息,輕得就像是周圍的那些無邊的黑暗,朝着他就滴了下來。
而且,彷彿是怕他將自己忽略了似的,剛好滴還在他手中的火把上,接着,發出一聲刺耳的“呲啦”聲。
如果白輕衣這一輩子只相信自己的主觀的努力,本就不相信什麼機緣巧合,本就不相信什麼奇蹟的話,那麼,就在這一刻,就在那滴水滴在火把上發出稍顯刺耳的聲音的時候,他就相信了。
而且,就在他被這聲刺耳的“呲啦”聲所引,剛想湊過去看清楚一點兒的時候,奇蹟忽然就出現了。
就在那滴水落在火把上的時候,不僅發出一聲刺耳的刺啦聲,不僅沒有將火把熄滅,反而將火苗突然長高了一些。
而那時,白輕衣剛好扭頭,臉正好對着那些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