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刺鼻的血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如果是在十五年前我發現這麼一個地方的話,寧願少活十年也是願意的,可是,我發現得實在是太晚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將一切都想明白了,已經找到了隱藏在心中的門,又或者説,我的心已經成了枯死之木,已經完全疲憊。
我實在是不想再出去招惹那些江湖中的風風雨雨,所以,我從來就沒有去試過那裏究竟是不是出口…
説到這裏,他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後,微微嘆了口氣,接着道:不過,即使現在我告訴了你這個地方,可能也是徒勞的,因為從摸上去的手來看的話,那處石壁的後面雖然是中空的,可是,那塊石頭卻好像很厚的樣子,如果沒有千鈞之力的話,恐怕很難打破的,這就是説,僅僅憑藉我們人類的力量,本就是無能為力的,除非…
説到這裏,他的臉上突然呈現出一種無以言明的神,黯淡道:除非是用我的霹靂金風火焰掌。
或許你早就聽説過的,那是在緊要關頭用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功夫,這種功夫可以在一瞬間就將自己畢生的功力凝聚在一起,做瞬間的爆發,然後,就可以以最大的威力將敵人炸得粉碎。
而同時,自己的身體,也將被炸得粉碎,甚至不會留下一點兒痕跡。
不過,現在我既然已經無牽無掛,該説的,都已經説了,該代的,也都已經對你做出了代,那麼,此刻也該到了我要解的時候了。
所以,二弟,當我打開那塊石壁之後,隱藏在後面的究竟是走出這個地藏的出口,還是通往死亡之國的大門,那只有看天意了。
白輕衣似乎是還想再説些什麼,可是,卻偏偏什麼也説不出來,嘴巴像是已經被什麼東西給粘住了。
同時,他也在極力的掙扎着,似乎是想要阻止白輕候的這種冒險的行為,可是,全身卻完全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他只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正在通過白輕候的雙掌,自百匯緩緩地進入到他的體內,遊走不息。
而他的那些原本已經斷裂阻的筋脈在經過了這些真力的沐浴之後,似乎突然間得到了修復,變得無比的暢通。
而他身上的那些原本鑽心的痛楚也在開始慢慢地消失,消失…
他的整個人正開始慢慢地變輕,輕得幾乎就要飛了起來,飛上雲層,飛向外面,然後,又覺得很重,重得他甚至連睜眼睛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他只覺得,此刻,在自己的頭頂上,正有一座大山朝着他鋪天蓋地地壓下來,壓得他幾乎不過氣來,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壓碎的可能。
然後,他的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燈影朦朧,飄忽不定。
他很想轉過身來再看看哥哥的最後一面,可是,一切都是那麼得困難。
他的脖子就像是已經不再是他的了,忽然之間變得那麼僵硬,那麼麻木,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他只是隱隱覺得,哥哥好像已經將雙掌從他的百匯處收回,然後,站了起來,朝着內的某個方向走了過去,又像是正轉過身來朝着他揮了揮手,像是在跟他告別。
這個時候,他很想將哥哥的面孔再看得清楚一些,可是,不行,一切都是那麼得模糊,一切都像是正在漸漸地隱退着,一切都在慢慢地消失,消失,再消失…
最後,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哦,不,是無邊的黑暗,一切都沒有顏,沒有聲音,也沒有了生和死的**…
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然後,白輕衣便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在他那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的腦海中,正有無數晃動的幻想的景象。
在那一副幻想的世界裏,彷彿有一片茫茫無邊的白,白得像雪,白得像雲,白得就像哥哥那已經完全變白的頭髮。
然後,這片茫然的白忽然幻化成天空中的漂泊不定的雲海,幻化成江湖中爭執不休的刀光劍影,幻化成在呼嘯的寒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
然後,刀劍相併,發出刺耳的聲音。
四周仍然沒有陽光。
他彷彿已經置身於曠野之中,正躺在外面的草地上,放眼望去,遠處是一片荒草,遍佈着沼澤和泥潭。
天空中沒有淡淡的雲層和柔和的陽光,只有無數晃動的人影,就像是正在為了某種骯髒的易進行着烈而悲慘的決鬥。
刀光劍影裏閃爍着讓人心慌,讓人嘔吐,讓人恐怖的陰霾。
陰霾正將他的身體慢慢地包圍着,包圍着,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絲帶緊緊地勒着他的脖子,勒着他的身體,正在慢慢地收縮着,收縮着,幾乎快要將他的身體四分五裂。
他很害怕,立刻從那片沼澤和泥潭中站了起來,在無邊的荒野中跑呀,跑呀,就像是小時候坐了錯事那樣。
最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長時間,猛然間,就來到了一處怪石的旁邊,就像是他事先看到的那塊寫着“兩望煙水裏”巨大的石頭一般。
就在他到驚訝的時候,就見那塊岩石忽然裂開來,從裏面飛出一支烏黑的長箭,“嗖”的一下,就朝他了過來。
白輕衣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跳躍起來,想躲開那支利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明明已經將那支利箭躲了過去,眼看着它釘在對面的那塊巨石上,可是,最後,他的口處發出一陣刺痛。
然後,就覺得有大團的血噴湧而出。
血,越湧越猛,越湧越急,就像是正在慢慢綻放的牡丹,血腥牡丹。
最後,只聽得“嘭”的一聲巨響,他的身體就像是突然被充滿了氣體的氣球,已經充到了極限,然後,突然爆裂,變成了無數的碎片。
然後,忽然驚醒。
原來,自己剛剛做了一場夢。
白輕衣慢慢地睜開眼睛,然後,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知覺,那種鑽心的刺痛好像已經消失了,渾身重新充滿了力量,甚至連四肢也能自由動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長時間,像是很長,又像是打了個盹兒。
身上那些原本被封住的道好像已經自己也解開了。
他長長地了口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望着頭頂那些無邊的黑暗,就像是還在回味着剛才的那個夢境。
然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摸了摸剛才在夢境中被利箭刺中的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箭在那裏。
那裏雖然沒有着一支利箭,可是,卻濕濕的。
那是什麼?
是從頭頂上的那些石壁上滴下來的水嗎?
好像不是,他好像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的味道。
是血。
剛才,他在口上觸摸到的那些濕濕的東西,居然是鮮血。
但這並不是他的血,而是——